拍婚紗照的時候,陵楚御按照攝影師的要求攬著她,眼底卻滿是漠然。
好像只為了配合她完成一個任務。
選片的時候,她發現有一張,他的嘴角微微揚起,驚喜的不得了,洗出來掛在臥室,當做是一個美好的開始。
“把那個也摘了吧。”她聲音暗啞的說。
“好的。”幾人進臥室,摘墻上的相框。
陵楚御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房子變得空蕩蕩的,上二樓,往里走了幾步。
就看見搬家公司正從墻上把婚紗照摘下來,寒安歌站在一邊,眼睛里有些許的水光。
“這次你又想怎麼樣?”陵楚御的聲音帶了幾分嘲諷。
寒安歌回頭,看見他西裝革履的站在門口,第一次沒有笑著迎上來。
她靜靜的站在那里,目光清寂的,讓陵楚御有些陌生。
“這個搬完就可以了。”寒安歌對那些人說,“麻煩你們先把東西送到我剛才說的那個地址,我等下就過來。”連搬家公司的人都感覺到了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兩三步就抬著東西出去。
表情很是唏噓。
很快,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你的東西我都沒動,不過我想你以后應該也不會住這里。”寒安歌往外走,下樓,經過他身側的時候,一眼也沒有看他。
“下來吧,我說完幾句就走。”陵楚御走在她身后。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她真的很瘦。
臉上也沒有什麼血色,比五年前,她出車禍躺在醫院三個月的時候,臉色還要難看。
“這套房子,我名下的資產,還有陵頌集團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全部都給你,當做是我耽誤你這五年的補償。
”寒安歌頓了頓,說:“哦,西郊那套別墅是我父母生前最喜歡的地方,你以前就不喜歡去,我就自己留著了,反正也不差這點。”她彎腰,把茶幾上的文件夾拿了起來,雙手遞給他,“這是離婚協議書,你看一下,盡快簽字吧。”這是她能想到的,對他最大的好。
陵楚御看著他,眸色陰暗,渾身都像是泡在冰川里剛出來的人一樣,寒氣逼人。
要換做以前,寒安歌肯定二話不說,就什麼大小姐脾氣都沒有了,一心想著怎麼哄他高興。
可現在。
她比誰都冷靜。
當初寒安歌嫁給他的時候有多熱切,現在就有多決絕。
“不過很可惜,你現在簽也趕不及今天就辦手續了。
多等一個晚上吧,五年都過來了,也不多這一天。
我肚子的孩子,以后也不會和你有任何牽扯,你再婚新娶,我也絕不打擾。”陵楚御沒接,臉色陰沉的可怕。
他不喜歡寒安歌,一直都不喜歡,甚是厭惡的、憎恨的。
卻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這樣決絕的說離開。
就為了一個孩子嗎?他不信。
不過是她想要達成目的手段罷了。
“不是一直都想擺脫我嗎?”寒安歌慘淡的笑了笑,“現在,你愿望成真了。
希望你喜歡那個人比我更愛你,你們好好的,好好的一生一世、白頭偕老。”陵楚御看著她的眼睛,以前他從來不愿意和她對視。
好像多看她一眼,都會臟了眼睛一樣。
其實云城那些有關于寒家大小姐的傳言里,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她也曾明艷如朝陽,是那麼多闊少公子哥的夢中情人。
而此刻,她說分開的時候,眼睛里的認真也讓人無法忽視。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嗎?”陵楚御的聲音冷冷的,沒有讓情緒失控半分,“寒安歌,在別的男人面前玩欲擒故縱屢試不爽很得意吧?在我這也不換個新招?”
第11章 下午三點見
寒安歌看著他,面上沒有被羞辱的不堪,也不爭辯。
從前她望著他的時候,那雙總是光彩熠熠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暗淡了。
她把離婚協議書放在桌上,轉身離開,頭也不回的說:“明天下午三點,民政局見。”天空陰沉沉的,把她的背影的籠罩的那麼灰暗。
寒安歌伸手帶上門,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陵楚御沒有留她,一個字也沒有。
直到腳步聲也遠了。
他翻了翻的桌上的離婚協議書,條款果然和她口中所說的一樣。
另外那些大大房產地產,還有投資的股份,都在協議上列明,除了西郊那套別墅,她全部都送給了他。
大方到讓人覺得……假。
陵楚御冷笑,把離婚協議書隨手拋了。
說到底。
他不信寒安歌是真的要走,不過就是想耍手段,讓他留下那個孩子罷了。
離婚?寒安歌就是死了,也不會和他離婚。
陵楚御開車離開尚城居。
他厭惡寒安歌這樣拙劣的手段,更厭惡被這麼拙劣的手段影響到的自己。
寒安歌不在,他自然也沒有必要留在這里。
趙陽那幾個組了局,說晚上一起聚聚。
他卻聽了梁毅說寒安歌出院了,開完會就直接回了這里。
似乎本來是要吵架的。
最后,他什麼都沒說。
而寒安歌走了。
車流擁堵,陵楚御有些失神,情緒不明的開著車。
到了“夜色浮華”,被五光十色的燈光一照,才感覺回過神來。
“陵大少,來來來。”站在門口翹首以盼的趙陽,伸手搭在他肩膀上,“這男人啊,就是不能結婚,一被女人管著,連幾個朋友一起喝喝酒,都要提前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