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涂山南漓用四個字回答了尚淵對涂山玉芙的癡情,也掩蓋了心中的痛。
尚淵聞言臉色倏然黑沉,怒意翻涌。
他強壓著火氣咬牙問道:“你要如何,才能簽?!”
“七十年而已,尚淵,你連這都等不起麼?!”
涂山南漓試圖用激將法去激怒尚淵,讓他順從協議。
“七十年而已,那你為什麼就不能提前滾開!”
許是他話語中絲毫不加掩飾的恨意太過鮮明。
涂山南漓只覺得渾身發冷,連帶著已經愈合的肋骨也開始隱隱作痛。
“阿尚,你為何非要對我這般,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兒麼?!”
似乎是不甘,也好像是委屈。
涂山南漓喑啞著嗓子喃聲問道。
可得來的只是尚淵的一聲嗤笑和一句諷刺的話語。
“事情發展到今日,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
涂山南漓望著眼前的男子,突覺所有的深情都可笑荒唐。
闔眼斂起所有外露的脆弱,她沉聲道:“我只要七十年。七十年之后,協議到期,到時你想娶誰都和我無關。”
“你的話,我不信!”
“噹——!”
一直攥在掌心的玉戒被她扔在和離書上。
涂山南漓深吸一口氣,將目光從尚淵身上移開。
她怕看著他,她就說不出口了。
“玉戒為證,七十年一到,我青丘涂山南漓定同尚淵和離,若為此誓,魂體盡亡!”
隨著她話音落下,玉戒閃過一道流光。
誓成!
“如此,你可能應了?!”
第6章 我的人
尚淵沉默的看著涂山南漓,第一次發覺有些看不懂她的作為。
可那并不能影響,也不能改變什麼。
“涂山南漓,我不管你在打什麼鬼主意,從始至終,我愛的人只會是玉芙。
”
他扔下這麼句話,轉身離去,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一夜倏忽而過。
涂山南漓就這麼枯坐了一晚,眼睜睜看著旭日東升,卻暖不了她冰涼的心。
一道流光閃過,下一瞬,族妹狼狽的身影便出現在涂山南漓眼前。
“多大的人,還這般粗手粗腳……”
“帝姬,出事了!”
族妹語氣急切,慌張道,“現在崇吾山都在傳,青丘要背棄盟信,發起戰亂!”
涂山南漓本來急切,聽完族妹的話心瞬間落回到肚子里。
且不說青丘和比翼鳥族一向交好,便是七百年前那場大戰也不過是誤會一場。
這等謊話,怎麼可能有人會相信!?
再說,若是青丘和崇吾山要打仗,七百年前就該打起來了,何必等到這時。
散播這等謠言的人,不僅可笑,其心當誅!
涂山南漓眼中少見的閃過抹殺意。
“你可知這話是從哪里流出的?”
“青丘。涂山玉芙回來后,崇吾山和青丘便多有摩擦。雖然都大事化小,可是這仇怨也是結下了。”
族妹將自己近日來的所見所聞盡數講述給涂山南漓聽。
她的臉色愈發深沉,隨即便走出了崇吾山王宮。
族妹跟在她身后,本想問她去哪兒。
可瞧著她飛身而去的方向,便也噤聲跟在她身后。
青丘之國。
涂山玉芙看著突然而至的涂山南漓連分毫詫異都沒有。
或者說,她就是在等待著她的到來。
“涂山玉芙,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麼?!”
“自然知道。”
“那你可曾想過,青丘和崇吾重歸于好有多不易,而你做的一切會讓這種局面毀于一旦!”
“想過又如何?”
涂山玉芙面對涂山南漓的質問絲毫不懼。
她迎著她的視線,嘴角的笑譏諷。
“我知道你在怕什麼,你不就怕崇吾和青丘開戰,尚淵會休了你麼!可是涂山南漓,你別忘了,在成為他妻子之前,你先是青丘的帝姬!”
“我沒忘,也不敢忘!”
涂山南漓沉聲道,“所以我更加記得兄長離開之時的教誨。七百年前的錯誤不該再延續。和平來之不易,甚至我們的父帝為此付出了生命!”
“別拿父帝和兄長壓我!”
涂山玉芙冷聲斥道,“兄長一心為你,自然按著你的想法來。可對我而言,你什麼都不是。這是青丘的大業,你不能為青丘死而后已,也別做出這幅大義凜然的模樣惡心人!”
涂山南漓聽著涂山玉芙一口一個為了青丘,只覺得可笑又荒唐。
她這真的是為了青丘麼?
她為的,根本就是她心里那自幼便生出的欲.望!
她所做的一切,從來不過是為了壓過她而已!
“涂山玉芙,你我關系雖不親近,可好歹也算是姐妹。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所做的一切,從頭到尾為的是什麼我都清楚。”
涂山南漓壓著心中的殺意,告誡道:“但是若你敢拿青丘去賭,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殺了你,以敬父帝在天之靈!”
“好大的口氣,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動手!”
一道冷冽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緊接著,尚淵的身影便出現在涂山南漓面前。
他,將涂山玉芙護在身后。
看著他下意識的動作,涂山南漓眼神黯淡。
“尚淵,她要挑起青丘和崇吾的戰爭,你還是要護著她麼?!”
涂山南漓不敢相信尚淵對涂山玉芙的愛已經盲目到了這樣的地步。
而尚淵只是看了眼無甚表情的涂山玉芙,便放話道。
“我的人,便是想要殺我,我也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