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營長執行任務歸來,發現他那惹人嫌的媳婦變了。
她不再因為男人照顧隔壁的姐姐吃醋,
也不再偷偷摸摸跟蹤男人的行蹤。
她吃好睡好,不哭不鬧。
哪怕男人在隔壁的屋子里徹夜不歸,
她也不鬧脾氣,而是表示理解。
男人以為,自己這半年的冷落,終于換來了她的懂事。
直到那天,他看見了她買的火車票。
“你去首都干什麼?”
她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收緊。
男人質問她,是在擔心什麼?
是怕她去首都鬧,對江明月不利嗎?
但她還是咽下了到了口中這些話,因為問到答應也沒有意義。
她放下早餐,若無其事上前收起票:“沒什麼,衛生所外派我去學習,我提前準備了車票。”
“先吃飯吧。”
她遞上筷子,她的神態太過自然,男人便沒再深究。
隨后又是小半月過去,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
她的辭職審批已經通過了。
1985年6月,江䎃梨重生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軍區政委提交離婚報告,離開陸京衡。
“江大夫,你們結婚不到半年怎麼就想離婚了?組織審批至少得兩個月,這段時間你跟陸同志再溝通溝通。”
江䎃梨垂下眼:“不用了,這是我們雙方深思熟慮的決定。”
這份離婚報告,早在結婚的第一天,陸京衡就已經簽好了字。
陸京衡厭惡她下藥使手段成了這樁婚事,警告她如果再算計他就滾出軍區。
上輩子,她害怕被拋棄,用盡了心思討好陸京衡,可還是落得被嫌棄慘死的下場。
人,錯愛一次是傻,重來還走倒貼的老路,那就是賤了。
重來一世,如陸京衡所愿,她會滾遠一點。
徹底離開他。
從政委家離開后,屋外下起雨。
江䎃梨冒雨走回家屬院。
看著一排排整齊利落的紅磚瓦房,和墻上刷得‘軍民一家親,團結起來搞建設’的標語,才有種真的回到幾十年前的真實。
找到熟悉又陌生的家門,推門進去。
屋子空蕩蕩的,只有桌上放著一只紅雙喜牌的熱水壺。
爸媽不喜歡她,結婚沒給陪嫁,她帶來的東西很少,除了一個醫藥箱,只有幾套衣服。
她離開這里,根本不需要收拾東西。
江䎃梨吐了一口氣,進廚房用土灶做了頓飯,剛要吃,門吱呀一聲,陸京衡滿身濕氣進屋。
她一抬頭,就和男人冷淡的眸光撞上。
挺拔高大的男人堵在門口,遮住身后的光亮,常年不改的冰山臉上,對自己只有疏離。
瞥見她手上熱氣騰騰的飯菜,陸京衡下意識蹙眉:“我說過很多次,不用特等我跟你吃飯,我不吃這套討好。”
在他眼里,江䎃梨的每一個舉動都別有用心。
可這一次,江䎃梨卻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殷勤諂媚纏著他。
只是放下菜碟,淡淡回答:“好。”
她安靜吃自己的飯,到引得陸京衡探究多看了一眼。
這時,隔壁院子傳來一聲呼喚:“䎃梨,是陸大哥回來了嗎?我男人不在,這屋子漏水,能不能請他過來幫我看看?”
是隔壁的江明月。
江䎃梨和江明月是同父同母,命運卻截然不同。
江明月跟著爸媽在首都千嬌萬寵長大,和陸京衡還是高中同學,而江䎃梨一出生就意外丟失,被姥姥撿去撫養長大。
姥姥去世,她被認回江家,沒幾天就和江明月來軍區相親。
之后,她莫名中藥和陸京衡睡在一起,而江明月也另一位營長王衛國,生米煮成了熟飯。
事后,所有人指責是她搞鬼,因為她會醫,因為她得了好處,攀上了前途最好,軍官世家的陸京衡。
陸京衡捏著鼻子娶了她,卻沒給她一個好臉色。
江明月也嫁給了王衛國,家屬院內,兩家的院子緊挨在一起。
關門的重聲打斷江䎃梨的思緒。
她抬頭,只見陸京衡匆匆離去的背影。
如果是從前,她這會就跟著一起去隔壁了,陸京衡總是對江明月隨叫隨到,她嫉妒吃醋,總想在江明月面前宣誓主權。
可陸京衡喜歡江明月,自己的做法就像跳梁小丑。
現在,隨他們去吧。
獨自吃過飯,陸京衡還沒回。
江䎃梨沒在意,把剩的飯菜放進灶里,轉頭就進屋睡覺了。
第二天。
江䎃梨照常去衛生所上班,跟領導提了辭職,和陸京衡離婚后,她就不會繼續待在軍區。
隨后清點她負責的中藥藥材,收養她的姥姥是苗醫,她學了一身中醫的本領。
清點完畢,發現她制作的外傷藥膏幾乎告罄,這可是軍隊的必需品,絕不能少。
于是江䎃梨脫掉白大褂,換上80年代的確良藍布長袖襯衣,背著藥簍上了后山。
一忙就是一天。
傍晚天暗,江䎃梨才下山。
經過河邊草叢,不小心碰到癢癢草,身上迅速起了紅疹子。
她忙加快步伐,跳進淺灘,不等騷癢緩解,不遠處忽然傳來“嘩啦”一聲。
緊接著,赤著上身的陸京衡浮出水面。
看清是她后,神色一冷,厲聲斥責:“追男人追到洗澡的河里,江䎃梨,你簡直不知廉恥!”
第2章
江䎃梨被陸京衡嚇了一跳。
腳下一滑,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猛地摔倒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