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墨云渡看了不高興。
做完這些后,才跟在墨云渡后頭,上了馬車,安靜乖巧地蜷縮在角落。
墨云渡斜靠在軟枕上,隨意翻看著剛才皇帝賞賜的那些奇珍異寶,神色狂氣又慵懶,“貴妃娘娘如何了?”
時春柔道,“娘娘身體好多了,和我說了好一陣話才說累。”
“就這些?”墨云渡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投射下光影,一寸寸地籠罩住她,將她吞噬在陰影中,“沒說些,怎麼對付咱家的話嗎?”
“說了。”
墨云渡眼底漾過一抹詫異,輕聲笑道,“你倒是挺實誠。”
時春柔仰起頭,和他的視線交匯,“畢竟要在督主身邊討日子活,督主就是我的天,我自然要對督主實誠。”
“那她說了什麼?”墨云渡問。
時春柔回答,“娘娘告訴我,如果想在督主身邊待著,就該有點能讓督主看得上的價值,讓我今晚跟督主你去端王府,再好好表現一番。”
聞言墨云渡眸中多了幾分凌冽寒意,挑起時春柔的下巴,“怎麼表現?”
“娘娘沒說,只讓我好好把握,所以只能今晚去了端王府才知道。”時春柔回答。
墨云渡輕呵出聲,松開了她,“實誠過頭了,叫蠢,知道嗎?”
時春柔當然知道。
但在墨云渡面前,她必須蠢。
更何況她就算聰明,也不可能聰明得過墨云渡。
真要是聽寧貴妃的,想辦法磨著跟去了端王府,再找機會表現,怕是還沒等出端王府,那點小九九就全被墨云渡猜透了。
寧貴妃沒在一開始就點得那麼透,也是在測她到底蠢不蠢。
倘若她真的傻乎乎地沒明白,按照寧貴妃吩咐的辦了。
那就不用寧貴妃再賜一杯帶毒的茶,墨云渡便能自行將她給解決了。
想到這兒,時春柔忍不住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能成功留在墨云渡身邊,真的只是漫漫長路的第一步而已,未來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如履薄冰呢。
咬牙熬吧!
“督主,我都誠實說了,那今晚能不能給我一個表現價值的機會,也免得辜負了貴妃娘娘對我的一番心意。”時春柔又輕聲問道。
墨云渡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笑意也跟著深邃幾分,“挺聰明,還知道兩頭都不得罪。”
時春柔眨了眨眼,問,“那我究竟是蠢還是聰明啊,督主都把我說糊涂了。”
“又蠢又聰明。”墨云渡頷首道。
至于阮清音的請求,他沒拒絕,便算是默認答應了。
時春柔頓時松了一口氣,懸在心口的那塊大石頭落下。
但也才一瞬,便又聽見墨云渡問,“簪子呢,那只紅寶石點翠的云雀簪,去哪兒了?”
到底是東廠廠主新婚,又是皇帝親自指派的正妻,賞賜的東西自然多得要命,滿滿兩大箱子,里頭東西看得時春柔眼睛都是花的。
可墨云渡卻能清楚的記得,少了一只簪子,甚至連少的簪子長什麼樣都一清二楚。
時春柔冷汗再次滾下來,“送給錦繡宮里的好姐妹了,她以往跟我關系最好,眼瞧著就要出宮了,所以便送給她傍身,我不該送的,現在就去找她要回來。”
“不必了。”墨云渡拒絕,聲音仍舊低沉,“只是覺得那簪子挺襯你,送便送了吧,督主夫人送只簪子出去,哪有要回來的道理?”
時春柔唯唯諾諾低下頭,沒再說話。
一路平靜地回了東廠,到傍晚,墨云渡果然說到做到,領著她出了門,坐馬車直奔京城郊外的端王府而去。
馬車疾馳,帶起的風卷開了厚重的車簾,正好可以看見天邊翻涌的墨色云朵。
黑沉沉一片,壓在時春柔的心口,她隱隱地,總覺得今晚怕是要出什麼大事了。
第八章:好好嘗嘗她的滋味
說起端王府,時春柔還是知道的。
大家都傳,墨云渡和端王關系密切,而端王當年
原本是先皇最心儀作為太子繼承皇位的人,卻在駕崩時忽然改了口諭,改立了黃玄,也就是當時的玄王為新一任的皇帝。
黃玄做了皇帝后,端王一直都不服氣,更是多次在朝堂之上直接彈劾黃玄的旨意,搞得黃玄下不來臺。
直到后來墨云渡做了東廠督主,端王才漸漸收斂了脾氣,卻在私下和墨云渡走得很近。
有人說,是端王有意拉攏墨云渡,想要借墨云渡謀朝篡位,坐上那把龍椅。
墨云渡卻從未在意過這些閑言碎語,依舊我行我素,與端王來往頻繁。
今夜她去了,會恰好遇到墨云渡和端王“密謀”點什麼嗎?
墨云渡盯著她看,神色陰測測的,抬起手用拇指指腹捏起了時春柔的下頜,迫使兩人四目相對,“怎麼,害怕?”
時春柔立馬否認,“不怕,只是我沒學過什麼規矩,怕去了王府之后給督主你丟人。”
“怕丟人,就乖乖跟著我旁邊。”墨云渡開口道。
時春柔乖巧地應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端王府很快就到了。
分明已經快要接近子時了,可端王府里卻一派熱鬧景象,即便隔著灰墻青瓦,也能聽到里頭的歡聲笑語。
其中還包含了不少的葷話,清清楚楚地傳到時春柔的耳朵里,她不禁有些耳根子發燙,感覺體內的蠱蟲也發作得愈發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