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景山氣息微弱地搖頭:“我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只等她來見我。”
說著,他顫巍巍從袖中拿出一顆黑色藥丸,血色的手將此物遞給小若。
小若不明。
他流血的嘴沙啞道:“這是毒藥,但我不能自裁,否則就是畏罪自殺,會壞了阿芙的名聲……”
他頓了頓抬頭看著小若:“你若真心待你家小姐,就以她的名義賜死我,方能保全她。”
小若拿著那顆藥,止不住的落淚。
她重重得朝著陳景山磕了幾個頭,而后站起身,擦干臉上的淚。
隨后拿著將軍夫人的令牌,對看守的侍衛道:“夫人有令,賜死陳景山。”
……
靈犀閣。
窗外寒風嗚呼,云七念久等小若不來,心中焦急。
而這時門被用力推開,寒風襲來,吹散了屋中的暖氣。
顧景琛一身寒意,滿心怒火:“你竟還敢讓丫環去牢房?!”
云七念還沒回話,匆匆回來的小若聽到顧景琛暴怒之聲,忙跪在門口,大聲道。
“夫人,奴婢已按您的吩咐賜死了陳景山!”
云七念聽到此話,只覺全身血液凝固,不敢置信。
她何時賜死了師兄?!
顧景琛也愣了片刻,隨即嘲諷道:“你倒是聰明,將自己摘得這麼干凈。”
云七念一句話也說不出,全身都在顫抖,只覺得漫無邊際的冷仿佛透入了骨里。
“早這麼做,本將軍也不會和你置氣。”顧景琛看著她蒼白的臉,走上前,摟住她的腰。
大掌落下,才發現云七念的身子骨一點肉都沒有,顧景琛眸色微顫不明白她怎麼會這麼瘦。
他低頭看去卻看到她的小腹微鼓,不覺詫異:“你這肚子……”
云七念注意到他的目光,眼神空洞:“若我說,我也懷了孕,你信嗎?”
那知顧景琛聽后,卻立馬松開了她,劍眉微促。
“別再玩這些花招了,你的身子如何難道我不知曉?”
沉疴舊疾,極難有孕!
云七念只覺心如死灰,不再言語。
顧景琛見她這幅被拆穿后失魂落魄的樣子,莫名煩躁,轉身離開。
屋內只剩下云七念和跪在門口的小若。
寒冷的空氣中泛著濃重的死寂。
云七念看著小若,一字一句問:“我師兄現在何處?”
第9章 心生厭惡
為了不露出破綻,在陳景山服藥斷氣后,小若吩咐侍衛將陳景山的尸體丟在一片荒林之中。
主仆二人趁著夜色,將僵硬發寒的尸體安葬在了一偏僻山林中。
云七念身上都是陳景山的血跡,她呆呆地看著那座簡陋墳墓,問小若:“為什麼這麼對他?”
小若紅著眼跪了下來,“陳神醫說,只有您賜死他,才能證明您的清白……”
云七念痛苦地閉上眼,掐緊了掌心。
小若擦著眼淚,抬頭看著她:“小姐,陳神醫讓奴婢轉告您,他吃了藥死的并不痛苦,你不要多想。”
云七念沒有再說話,就這麼在陳景山的墳前站了一夜。
清晨微光霧蒙,主仆二人才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將軍府。
在肅穆的大門前,云七念輕輕地放開了小若的手,冷聲道:“你回侯府吧,我的身邊已經留不得你了。”
小若忙跪了下來,抓著她的衣角哀求:“小姐,我不想走,求你不要把奴婢送走,若奴婢走了,你身邊就沒有一個能照料你的人了!”
云七念卻冷漠地掰開了她的手,“你沒有聽我吩咐,害死我師兄,如今我見了你便心生厭惡,恨不得要你的性命,怎會需要你照顧?”
她說出此等狠話,心也跟著顫抖。
如今的將軍府她已經護不住任何人,她怕從小陪著自己長大的小若也遭毒手。
小若的手一空,看著云七念決然的面色,不舍得朝著她磕頭。
走前,小若回頭看著云七念單薄的背影,久久不舍移開。
良久,她的目光才收回:“小姐,奴婢這一走也許就是永別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云七念紅著眼沒有回話,聽著她腳步聲越漸遠去,這才轉過身。
……
小若走后,云七念將靈犀閣所有的藥材都拿了出來,堆成小山,一把火燒了干凈。
梨木屋內,蔓延著焦灼的藥氣。
寒夜,冷風徹骨。
云七念滿身冷汗驚醒,就聽到冷清的靈犀閣外聲音嘈雜。
她心中莫名惶恐,立即披了外衣走出院外。
就看到不遠處荷池邊,將軍府的人持著火把將一個熟悉的身影圍住。
人群中央,顧景琛手持利劍,一劍穿透了小若的胸膛!
云七念看到這一幕,瞳孔皺縮!
她忙跑過去,一把抱住了重傷倒地的小若。
小若被云七念抱在懷里,口吐鮮血:“奴婢無用……沒能替您報仇……殺了云流鶯這妖婦!”
云七念緊緊地抱住小若,看著她不停地吐血,眼淚止不住掉落。
“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小若緊緊地攥著云七念的衣袖,費力開口:“她的肚子,是假的……”
話音未落,小若的手便無力地捶地,徹底地咽氣了。
云七念顫抖著手,一遍遍撫摸著小若的臉,“你快醒醒,不要睡,小若……”
這時,躲在顧景琛身后的云流鶯扶著微顯的肚子一步步走上前:“姐姐,我肚子里可懷的是將軍骨肉,你怎麼能因為自己不能生,就派人推我入湖呢?還好這人死了,不然之后的每日妹妹都不能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