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中秋快樂
隨著機場廣播聲響起,飛機落了地。
乘客紛紛下機。
作為乘務長的紀甜甜將機艙全部巡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后,才往休息室走去。
下機時,她拜托同航班的同事幫忙將行李箱帶了過去。
剛走進,紀甜甜就看到要往外走的厲墨霆。
他們這趟航班的機長,也是她結婚了三年的丈夫。
四目相對,兩兩無言。
紀甜甜猶豫了一會兒,走上前:“今天中秋,我們該回去跟爸媽吃飯。”
她緊張的摩挲著右手無名指的戒指,下意識地去看厲墨霆的左手,空空蕩蕩。
安靜的休息室讓她苦澀的心更添了幾分壓抑。
“我有事,你先去。”厲墨霆拒絕著,眼中的涼薄猶如冬夜里刺骨的寒風:“我給你的離婚協議你什麼時候簽?”
紀甜甜笑容一頓,再笑不出來。
還有十天就是他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了,可這個男人在幾天前給了自己一份離婚協議。
“過完這十天吧,我有強迫癥。”她緊了緊戒指,語氣低沉。
她想這話落在厲墨霆耳中不知道會不會成為她故意拖延。
厲墨霆明顯的皺了皺眉,剛要說話。
這時,他手機鈴聲響起。
接通后,那面輕柔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可在安靜的休息室內好像被放大了無數倍。
“嗯,我現在就過去。”
厲墨霆的回答溫柔至極。
紀甜甜看著掛斷電話的男人,眨了眨酸澀的眼:“是因為她麼?”
“與你無關。”
厲墨霆扔下這麼句冰冷的話,快步而去。
夕陽掩映著碧藍的天,橙黃一片。
紀甜甜目送著他背影離去,眼睜睜的看著他朝著停車場而去。
紀甜甜看著兩人的背影,喉間跟堵了棉花一樣難受。
她忍不住想,厲墨霆離婚是因為不愛她,還是因為那個人?
思來想去,她覺得兩樣都有,只能苦笑一下,拖著行李箱慢慢走出機場,攔了輛出租車去顧家。
顧宅。
紀甜甜才進門,就聽顧父問:“你不是一趟班機,阿琛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紀甜甜瞳眸一暗,想到休息室看到的那一幕,干笑解釋:“他臨時有點事,晚一點來。”
然而,飯都吃完了,厲墨霆還沒回來。
顧父和厲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厲母睨了紀甜甜一眼:“明明飛的是同一個航班,每次過節都湊不到一塊兒,這哪像夫妻。”
紀甜甜沒有回話,喉間的苦澀越發濃郁。
三年以來各種節日都是這樣過,但這次卻讓她更覺痛苦。
又過了一個小時,厲墨霆才回來,但也就是小坐片刻,把帶回來的伴手禮交給父母后就和紀甜甜離開了。
回到家,厲墨霆脫下外套隨意地扔在沙發上。
空氣中一絲淡淡的味道,讓紀甜甜的眸色黯淡無光。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順手將衣服放進洗衣機。
厲墨霆坐了下來,抬眼看她:“財產分割的事你不用擔心,離公司近的那套公寓分給你,你住著上下班也方便。”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上下班方便?
紀甜甜覺得他這貼心更像是一把利刃在她心口上劃了一道口子。
她掃了一眼這才裝修完不久的新房,啞聲問:“這房子是你在年初的時候突然買的,那個時候你就想和我離婚了嗎?”
厲墨霆瞇了瞇那雙浸滿寒霜的眸子,冷冷地吐出個字:“是。”
第二章 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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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一片寂靜。
紀甜甜吞咽了一下,像是吞下所有難以忍受的情緒:“知道了。”
她轉身走進浴室,輕輕關上門,阻隔了厲墨霆的視線。
隨后打開水龍頭,伴隨著淅瀝瀝的水聲,慢慢紅了眼。
她一直知道厲墨霆不愛她,只是沒想到,他們的婚姻突然要結束在這個中秋里。
心里的苦澀委屈像是一下子膨脹,壓得紀甜甜喘不過氣,眼淚不住地流了下來。
她捂著嘴緩緩蹲下身,顫著雙肩抽泣著。
這一夜,紀甜甜沒有睡。
天色未亮,她聽著隔壁房間厲墨霆離開的腳步聲。
當初,他說是為了做機外檢查,所以走的早。
現在,紀甜甜才知道,他只是不想自己和他一同出現在機場,引起誤會。
三年來,機場同事都不知道他們是夫妻。
等到他的腳步聲消失很久,紀甜甜才洗漱去公司。
開完會后和同事一道去機場。
機艙室。
紀甜甜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腦海中盡是昨夜厲墨霆說的話。
突然,別在胸前衣服上的“乘務長”牌子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扯了一下。
“別把那些心思帶到工作上來。”
一身制服的厲墨霆威嚴又禁欲,語氣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諷刺。
紀甜甜回過神:“我知道。”
厲墨霆復雜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才進駕駛艙。
見他離開,一邊的空姐偏頭壓低聲音對紀甜甜道:“機長這麼不茍言笑,以后結了婚,他老婆不得被憋出病啊。”
紀甜甜沒有搭話。
厲墨霆的笑她見過,只是那個笑從來不是給她,而是給了別人。
飛機即將起飛,紀甜甜坐在對講機前,熟練的念著廣播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