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宸妃的目光被掉在地上的黃梨木盒吸引了過去,冷著聲音截斷了宋昭的話后,湊上前仔細瞧了一眼。
皇后宮里出來的東西,一應一物上面都是印有鳳紋的。
宸妃瞧見鳳紋后愣了一下,繼而輕嗤出聲,
“呵,皇后倒是不嫌棄你只是個小小答應,竟如此看重你。”
她一步步逼近宋昭,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
冰涼的護甲幾乎要嵌入宋昭的皮肉里,宋昭連忙解釋道:
“皇后娘娘和宸妃娘娘一樣,都十分體恤嬪妾等新入宮的秀女。關心嬪妾臉上濕疹紅瘡,害怕如此模樣來日侍寢嚇著皇上,故而特意賞賜給了嬪妾這一盒紫金活血膏。”
宸妃悶哼一聲,“哼,你既收了皇后如此大禮,那就好好受著。”
說罷將手甩開,輕撫鬢發,“本宮還要去給皇后請安,沒工夫與你閑話,你自行退下吧。”
宋昭向著宸妃又福了一禮,帶著云杉快步離去。
等走遠后,云杉憋在胸口的氣才舒了出來,“可嚇死奴婢了,方才宸妃娘娘那樣子,看著像是要活吞了小主一樣。”
宋昭神色淡淡,不以為然,“她沒工夫活吞了我,她只會活吞分得她寵愛之人。今日請安李貴人出盡風頭,你覺得多久會傳來她侍寢的好消息?”
云杉說:“今天晚上敬事房就會將小主和李貴人她們的綠頭牌呈給皇上,新秀入宮一月之期,怎麼都會被皇上寵幸,李貴人今天討得皇后娘娘歡心,想來皇后娘娘也會在皇上面前替她美言幾句吧?”
宋昭笑,“是啊,那咱們可得好好兒恭喜她了。
”
“小主也得快些將臉上的傷養好。小主比她們生得都好看,奴婢相信到時候皇上見了小主,一定喜歡得不得了!”云杉晃了晃手中的黃梨木盒,又說:
“這紫金活血膏雖好,但是老爺說宮里人心難測,任何內服外用的東西都得先讓太醫驗過再說。宮里的劉太醫是自已人,奴婢等下就去趟太醫院,讓......”
“不必去。”宋昭接過黃梨木盒來,在手中把玩著,“驗與不驗的,左右這東西我也不會用,就別費神了。”
*
一轉眼的功夫,宋昭入宮已經快一個月了。
按說她臉上的紅腫濕疹應該早就好了,可她日日去請安時,眾人瞧著她還是和才入宮的時候一樣,沒什麼區別。
皇后問起來,她才解釋:“嬪妾那日一時貪嘴,多吃了兩塊鮮花餅。后來才知道那里面有桃花的花粉在,實在是嬪妾自已糊涂......”
皇后聞言無奈搖頭,“你呀,明知道自已身體這樣,就得多注意著。眼瞅著一個月過去了,和你一同入宮的幾人都侍過寢,你卻連皇上的面都還沒見過。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是啊。
這一個月里,李貴人、蕭常在和劉常在各承寵了一次,
唯有宋昭,連蕭景珩的面還沒見過。
沒有圣寵,在宮里的日子便舉步維艱。
內務府對她宮里的差事懈怠不說,連一同入宮的蕭常在和劉常在她們,也常出言譏諷宋昭,更不用說風頭正勁的李貴人了。
這一日,宋昭正在寢宮中閑閑翻看著一本書,織花在殿內灑掃著,惜影則在門外找了個陰涼地躲閑。
內務府的人來說事,正好撞見在門口偷懶的惜影,便說:
“這個月的月例下來了,你隨我走一趟,將月例取回來。”
惜影一聽這話,可不愿意了,“我瞧得真真兒的,李貴人和瑤嬪娘娘的俸祿你剛才送過去,按理說將我們的俸祿也拿著送過來,是順路的事兒。你倒好,卻讓我們自已去取?”
那公公也不慣著她,“喲呵,你好大的氣性?那瑤嬪娘娘和李貴人是什麼身份?這月例你們愛要不要!”
兩人在門外的爭吵,被寢殿中的宋昭和織花聽得一清二楚。
宋昭表情上沒有什麼波瀾,但是翻書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織花看在眼里,小聲勸了她一句,“小主.....您別往心里去。內務府的奴才一貫都是這樣,等您來日侍寢后,有的是他們上趕著給您賠笑臉的時候。”
宋昭抬眉,笑著對織花點點頭。
門外,惜影和公公吵鬧的聲音愈發大。
織花實在聽不下去了,便趕了出去將抹布塞給惜影,說:
“算了算了,你不想去就不去,我隨公公走一趟就好了。寢殿里還有兩個花樽沒擦干凈,你先進去把活做了吧。”
惜影這才沖著公公哼了一鼻子,接下織花手中的抹布,不情不愿地入了寢殿。
第9章 宋昭爭寵
織花和惜影她們也在宋昭身邊兒伺候了快一個月了,
織花做事勤勉,口中少有抱怨,算是個本分的。
但是惜影卻總是偷懶躲閑,又愛耍小聰明,將臟活累活都分給織花去做。
這些宋昭都看在眼里,但是從未說過她。
這會兒她入寢殿來擦拭花樽,宋昭余光瞥著,那抹布不過是在花樽外壁上走了個過場,連瓶口的花泥都沒擦干凈,就已經完事了。
宋昭剛想說她兩句,云杉卻在這個時候神色匆匆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