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是自己的男朋友,此刻卻護著另一個女人。
真是荒唐好笑。
“叫保安來,把她們請出去!”唐紅的話徹底激怒了許星倦。
保安一擁而上,將兩人拉了出去。
那一天,是姜棉人生里最狼狽的一天。
被眾目睽睽之下趕出醫院,她不顧身后唐紅的破口大罵,只當自己不認識這個人,打了車便離開。
又過了幾天。
許星倦再沒有回來,打電話也不接,一條信息也不肯回。
“叮咚——”
一聲門鈴,讓姜棉一下回過神來。
只是打開門,卻是她最不想見的人——舅媽唐紅。
可奇怪的是,和那天在醫院的囂張跋扈相比,她現在一臉滄桑,好似短短幾天便老了十歲。
姜棉神色冷淡:“有事?”
唐紅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聲音哽咽:“棉棉啊,你表弟的報告出來了,是腦瘤啊……醫生說開顱手術風險非常大,你幫幫我,求許星倦幫你表弟動手術吧……”
第九章 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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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棉一下抽回手,下意識地辨別著她話的真假。
見姜棉不說話,唐紅的眼淚掉得猝不及防,哭得狼狽可憐:“棉棉,以前都是我對不住你,可你表弟是無辜的,求你幫幫他,我就你表弟這麼一個兒子,我跪下來求你了!”
見唐紅當真給她下跪,姜棉連忙伸手拉住。
她從來沒有見過唐紅這樣哭過,她一向是個潑辣尖利的女人,現在竟然會為了兒子下跪求她!
“你別這樣!”姜棉長長嘆了一口氣,“你先回去吧,我不知道行不行。”
她不是圣人,過去在唐紅手里吃過多少苦,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怨過,恨過。
也下定決心不再給錢,可事情到這個地步,她還能怎麼辦?
親人終究是親人,身上流著相似的血脈,是打斷了骨頭還要連著筋的。
翌日清早,姜棉就去醫院找許星倦。
自從上次的事,再見面,她忽然不知怎麼開口,只有無言的窘迫。
“有事?”許星倦翻著病理癥斷書,頭都沒有抬一下。
姜棉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阿倦,我舅媽的事情,我跟你道歉,是我拖累了你。但是我表弟是真的病了,病的很嚴重,你能不能幫我表弟主刀一場手術?”
許星倦這才抬起頭,一臉漠然地看著她:“幫你?憑什麼?”
憑什麼?憑這五年的感情?
可他現在的還對自己有感情嗎?
姜棉死死咬著唇:“我求求你,要怎麼樣,你才能幫我這一次?”
她近乎卑微地在問他。
卻只得到許星倦冷冷的勾唇:“怎麼樣都不能。”
醫院走廊。
姜棉看著眼前瘦了一圈的舅媽唐紅,心里說不出來什麼感覺。
她微微低下頭:“表弟的事情,許星倦不愿意幫忙,但我朋友趙立幫忙找了其他醫生……”
唐紅猛地抬頭看向她,一臉激憤:“你怎麼這麼沒用,連這點事都指望不上,你給我滾!滾!”
“嘭——”話音剛落,病房的門就被人關上了。
姜棉看不見緊閉的房門里是什麼樣子,只聽見女人壓抑著的哭聲。
她垂下眼簾,心情忽然壓抑得無比沉重。
許星倦不幫她,沒有一點余地可講。
出了醫院,大街上行人寥寥無幾。
偶爾情侶成雙成對地從眼前走過,街角的咖啡館還是從前的模樣。
許星倦從前就愛在上班休息的時間來這里跟她喝杯咖啡。
姜棉伸手剛搭上咖啡店的門把手,門忽然從里面開了。
她愣了一下,看見許星倦正要出來。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她愣了一下,許星倦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徑直從里面出來。
姜棉不由攥拳,叫住了他:“阿倦!”
許星倦這才停住了腳步,一臉不耐煩:“還有事?”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我想見一見溫雅,把事情說清楚。”
許星倦臉色一沉:“你要把人往絕路上逼嗎?害了我哥還不夠?要把溫雅也逼死嗎?”
姜棉心頭一痛:“阿倦,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許星倦咬著牙,一字一句,無比清晰:“你,喪盡天良,卑劣惡毒,虛偽做作!”
一字一句,如刀如劍戳著姜棉的心口。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棉雙唇發顫,哽咽開口:“是不是我當年也死了,你才會高興?”
許星倦冷笑一聲:“可惜你活著回來了,那我們就活著,互相折磨下去!”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姜棉猝然紅了眼,滾燙的淚水在眼中打轉。
她站在原地,看著他一次次遠去的背影,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心累。
如果愛情只剩下相互折磨,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初冬的天,一日比一日寒冷,玻璃窗外已經結了一層霜花。
一場十幾個小時的手術結束,手術室的燈才終于滅了。
看見許星倦推門出來,唐紅立馬迎上前,一臉急切:“許醫生,手術怎麼樣了?我兒子他……他還好嗎?”
許星倦淡淡看了唐紅一眼:“手術很成功,度過危險期以后就會很快康復。”
唐紅抓住許星倦的手,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她眼中集聚了一層淚水,忽然哽咽著開口:“許醫生,謝謝你,我當時在醫院那樣說你,你還肯給我兒子動手術,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棉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