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門邊的侍女被憐兒嚇了一跳,又驚又怒。她倆往前一步拽住憐兒,試圖將她拉開。
只是她倆才抓住憐兒,門就從里面被拉開了。
“憐兒?”
“小姐......”憐兒一見秦暮楚,頓時掙脫了那兩人的手,沖向了秦暮楚。一旁的幾個丫鬟膽戰心驚地看著,生怕她將秦暮楚給撞倒了。
好在她在秦暮楚面前剎住了腳步,叫眾人提著的心重新放回了肚里。
她一把抱住秦暮楚,哭得好不凄慘:“小姐,我終于又見到您了......”
秦暮楚拍了拍她的背,對探著頭往這邊瞧的丫鬟們說道:“你們下去歇著吧,我這里不必伺候了。”
“是。奴婢告退。”幾個丫鬟齊齊的朝秦暮楚行了一禮,躬身退下。
“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先放手。”秦暮楚拍了拍憐兒,憐兒這才放開她。
她拉著憐兒進了屋子,坐到床沿上,抬手摸了摸憐兒的發,從前油亮烏黑的秀發,如今發尾已然變得枯黃了。
“小姐,奴婢……”憐兒許久未見她,剛剛見到,就紅了眸子。
秦暮楚佯裝生氣,輕輕拍拍她的頭:“你這吃里扒外的丫頭,主子的話都敢不聽。”
憐兒抽噎道:“奴婢,奴婢只是覺得,小姐那樣死去,不值得......”
秦暮楚抿了抿嘴:“哪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索性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憐兒忍不住又抱住了她:“小姐您別這麼說,您得好好活著,不然憐兒可怎麼辦啊?”
秦暮楚聽著,心下一片澀然。
“憐兒,我……并沒有什麼余生了。你且好生為自己打算……”
話未說完,憐兒就抱頭痛哭起來,秦暮楚也不沒多說。
半晌后,憐兒打算再回去武陵王府,卻被秦暮楚攔了:“不必再回去了,明日我與南離世子要離京,你跟我們一道兒離開。
等出了京城,你就回家,往后別再入京了。”
聞言,憐兒的眸子瞬間便亮了起來:“小姐,您與南離世子......”
秦暮楚頓時斂起面上的溫柔神色“我與他只是朋友。往后,不論何時,你都要記著這點,我的事情不需告訴他......”
憐兒失望地嘟起嘴,緩緩的低下頭去:“奴婢記住了,小姐。”
兩人絮絮叨叨說了許久的話才入眠,秦晨一直站在門外,聽著她二人說話。只是越聽,他的心越冷。每當憐兒提起秦晨,秦暮楚總會打斷憐兒的話,且不許她再提起。
秦暮楚與憐兒說話的聲音漸漸低下去,里面傳來了綿長的呼吸聲。
秦晨神色落寞,轉身離開。
第26章 暮楚,我對不起你
翌日一早,秦晨才梳洗完畢,便去內院尋了秦暮楚。
他邁步進來時,文月正在給秦暮楚梳發髻,而憐兒則在一旁給秦暮楚挑選首飾。見他進來,憐兒與文月齊齊俯身向他行禮。
他瞧見秦暮楚的一頭青絲悉數盤在了腦后。
“為何要盤上去?放下來更好看些。”他柔聲道。
聞言,三人便都轉過頭來看他。
秦暮楚一想到昨夜的情形,再見他時。
文月看了看秦暮楚,又看了看秦晨。她笑了笑:“待字閨中的女兒家才能將頭發放下來,世子想來是不了解……”
“本世子哪里不了解,暮楚如今,也算是姑娘家。”
聞言,憐兒頓時高興起來:“正是呢,我家小姐就該梳時下最流行的發髻,還有這發簪,也要戴......”憐兒拿著幾樣首飾不停地比劃。
秦暮楚一直不說話,她只靜靜的笑著。
秦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神色平靜,絲毫瞧不出昨夜的事對他有什麼影響。
直到文月與憐兒為秦暮楚打扮好,他才起身:“好了,該去用膳了。用過膳我們就出發,如何?”
他說這話時看著秦暮楚,秦暮楚也不好再避著他,她點了點頭,說道:“好。”
秦晨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他先行出了房門,往用餐的正廳走去。
待幾人用過早膳,秦晨便為秦暮楚戴上了早就備好的面紗,兩人并肩走到府門外,而后由一眾的丫鬟簇擁著她上了馬車。
有百姓瞧見一名身形嬌小的女子上了世子府的馬車,卻無人瞧見那女子的模樣。
所有的行李都早已備齊,秦晨與管家交代好世子府的事宜,也跟著上了秦暮楚的馬車。
車夫一見秦晨上了車,便揚鞭催馬啟程,一行人就這樣緩緩出了京城。
與秦晨跟秦暮楚先前說好的一致,他們一路南下,風雪很快就掩蓋了他們先前留下的痕跡。
眾人一路便走邊玩,一路上憐兒就像被放出鳥籠的小雀一般,這瞧瞧那看看,也不回家,就是在不停地玩樂,回來還一直在秦暮楚耳邊講述自己的見聞,連帶著秦暮楚也沒有往日那般陰郁了。
而在京城武陵王府中,樓司沉已然將自己關在秦暮楚的屋內許久,任由侍衛如何叫,他也不肯出門。侍衛想推門進去,卻被他厲聲呵斥,趕走了。
那侍衛想起昨夜見過的憐兒,想著找她來勸勸樓司沉。畢竟那丫頭如今是唯一一個與秦暮楚有牽連的人,若是她能對王爺說些好話,說不定王爺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頹廢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