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他便坐到秦暮楚的對面,繼續用膳。
待兩人用完膳,他又吩咐文月去收拾行李:“……再出去買幾身女子的衣裳,照著暮楚的身段買……再加幾件披風,她身子不好不宜長時間吹風……嗯……多帶些給她補身子的藥……”
他邊思考邊說,斷斷續續地說了將近小半個時辰,有些話還重復提了好幾遍。
文月無奈地看著秦晨,說道:“世子,您只需要告訴奴婢,您與小姐要去何處,奴婢定然會將所有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妥當。”
秦晨一愣,隨機失笑搖頭:“倒是本世子糊涂了,你辦事向來是最妥當的。”
文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等著秦晨吩咐。秦晨思索了片刻,說道:“本世子與暮楚要去南海那邊,從京城出發,一路南下,走路過江南的那條路……這一路氣候多變,本世子不打緊,暮楚的衣物定要備齊。還有給她補身子的……”
不知不覺他又說了許久,文月耐著性子聽完,笑道:“世子爺您就放心吧,奴婢馬上就去準備。”
秦晨點點頭:“嗯,就是要盡快收拾,本世子這就進宮,我們明日一早就出發。”
“這麼趕?”文月一驚,忍不住問道。
秦晨嘆了口氣,看向秦暮楚閨房的方向:“是啊,暮楚身子不好,本世子怕她……撐不了多久了……”
文月一愣,隨即低下頭去。
先前秦暮楚昏迷,一直是她在照顧,世子尋來的,那些大夫說的話她也都聽見了。
秦大小姐還那樣年輕,先前她還羨慕秦小姐好命,如今看來,生在大戶人家,不見得是好事。不過有世子這樣的人,一直愛著秦暮楚,秦暮楚也不算是最不幸的。
至少在她生命的盡頭,還有人愿意傾盡全力,去做討她歡心的事。
文月俯身行了一禮,說道:“奴婢這就吩咐人去收拾行李,世子快去忙吧。”
秦晨點了點頭,說道:“那就交給你了。”
說完,他便轉身往府門口走去。
文月看著秦晨離去的背影,也不由得嘆了口氣。
隨即,她快步走進內院,尋了幾個丫鬟吩咐道:“你們幾個,去買幾身女子的衣裳,薄厚都要……干脆,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裳各買四五身,再買五件披風……悄悄地買,別叫人知道你們是哪家的,照著前日世子帶回來那位小姐的身量買。”
下頭的丫鬟點了點頭,有那好奇的丫鬟大著膽子問道:“文月姐姐,那位小姐是誰啊,怎麼世子就這麼把她帶回府了?”
這些丫鬟常年在世子府的內院,沒見過秦暮楚,加上秦暮楚并不常在外頭走動,因而認識她的人其實不多,認識她的丫鬟們就更少了。
文月眉眼一豎,睨著問話的丫鬟:“叫你們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不該問的別問。”
那丫鬟頓時低下頭,怯怯地回道:“是,奴婢明白了。”
文月也不多加指責,只嗯了一聲,囑咐道:“去吧,動作麻溜點,別忘了我放才說的話,不要張揚。”
第17章 離京
“是。”那些丫鬟齊齊行了一禮,而后轉身往世子府的角門方向走去。
文月見她們出門去了,便又去吩咐秦晨屋里的丫鬟,收拾秦晨的行李,還有秦暮楚要用的補品什麼的。隨后又去尋了管家,要他派人早早備下馬車,好讓秦晨他們能隨時出發。
待做完這一切,夜色已經漸漸染上了天幕。
而秦晨那邊,皇宮內。
秦晨跪在乾清殿內,定定地看著坐在龍椅上的帝王。
皇帝看著跪在下首的秦晨默然不語,他雙手放在兩側扶手上,右手食指一下一下敲著扶手,好似敲在人的心上。
秦晨屏住呼吸,靜靜地等著皇帝的答復。
皇帝身子前傾,語氣凝重:“告假三個月?”
秦晨點點頭:“是。臣想離京三個月。”
皇帝面露疑惑:“為何?”
秦晨抿了抿嘴,沉思片刻說道:“常言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臣讀的書雖不到萬卷,卻也看了不少,只是這萬里路,臣卻是一步都不曾行過……”
皇帝自然看得出秦晨沒有說實話,只是他也不戳破。他看了秦晨半晌,倏然笑道:“行了,朕準了。不過,就三個月,三個月后,你可得乖乖回來上朝。”
秦晨聞言,心中頓時一喜,趕忙謝恩:“臣,叩謝陛下!”說完,他便將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皇帝擺擺手:“沒事就退下吧,這一路上可得注意安全。”
秦晨點頭:“多謝皇上掛懷,臣會小心的。臣,告退。”
說完,他躬身從金鑾殿內退了出來。
他剛出來,便恰巧遇上了往乾清殿內走的樓司沉。他收斂了面上笑意,看也沒看樓司沉一眼,迅速離開。
樓司沉停下腳步,看著秦晨離去的背影,毫無波瀾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秦晨出宮后,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了世子府。
他闊步走進門,迅速往秦暮楚房里走去。
他一踏進秦暮楚的房間,便大聲說道:“暮楚,我已向皇上告假,明日就能出發了。”
秦暮楚看著秦晨溫暖的笑顏,眸底無波瀾起伏,卻是輕聲道:“那真是太好了,叫你為我費心了。
”
秦晨擺擺手,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不妨事,我也一直想去外頭瞧瞧,說起來,還是你給了我這個機會,我該謝謝你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