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只是陸清遠，整個陸家都欠了她。

“對了，她取保候審的事是你做的嗎？”何思辰拍了下陸清遠的肩。

“不是。”陸清遠快速的回了句，而后問道：“她有什麼治療方法？”

“做心肺聯合移植也許有機會活下去，但是如果有并發癥，她可能連半年的時間都沒有了，這種大型手術風險太高。”何思辰瞟了眼好像在思考什麼的陸清遠，笑了一聲，“你想救她？”

陸清遠冷哼一聲：“你不是說我欠她的嗎？”

“你想救她也沒用，她的求生意志不多，她不愿意手術你也強迫不了她。”何思辰嘆了口氣，從第一次將溫月搶救回來他就能感覺到她消沉的心。

奶奶剛死不久就被抓了，還被親生父親告了，不過對她打擊最大的應該是陸清遠。

陸清遠心一緊，溫月已經放棄了活下去的念頭了嗎？

他雙拳又緊了幾分，眸子中盡是堅決：“你盡快安排手術。”

溫月放棄，他不能放棄。

何思辰不可置信的張著嘴：“你真的要……”

“你勸她接受手術就行，其他的事我解決。”陸清遠目光深邃的看了溫月一眼，轉身離開了。

他的決定不容人拒絕，何思辰愣愣的看著陸清遠的背影，真是越來越不懂他在想什麼了。

末了，他搖頭自言自語著：“算了，就當你幫你媽還的吧。”

果不其然，不過一天時間，何思辰就將手術費用甚至后續治療費用都準備好了。

何思辰還沒開口勸溫月，而陸清遠已經給他下了“最后通牒”。

“清遠，你讓我怎麼跟她說？她已經接受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取保候審，又讓她接受突如其來的手術？她要問我誰做的我怎麼回答？”

陸清遠奪過何思辰手中的筆：“就說是那個幫他取保候審的人做的。”

他已經顧不得誰幫溫月取保候審，只想先讓溫月的病得到治療，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他也不愿放過。

不只是對溫月奶奶的愧疚，還是心中那不可忽視的不舍。

“我……”

“何醫生！溫月她……”負責照看溫月的護士氣喘吁吁的倚著門邊，“她情況又不好了！”

“怎麼回事？”何思辰如臨大敵的起身，溫月近來明明好了很多。

“已經開始咯血了。”

未等何思辰反應，陸清遠已經率先沖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 抗拒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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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潔白的被子上滿是血跡，溫月緊閉著眼，痛苦的咳嗽著，紅色的血不斷從她嘴角留下來，染紅了頭下枕頭。

“咳咳咳……”

溫月未插著枕頭的手緊緊揪著胸前的衣襟，心臟的絞痛混合著喉中的咸腥快要把她折磨到瘋了。

“溫月！”

陸清遠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沖了進去。

當看見半張臉都是血的溫月時，他身形一震，好像自己的心也跟著她一起痛了起來。

“溫月！你撐住。”陸清遠握住她蒼白瘦弱的手，語氣輕輕的，就像在溫月兒時住院那般溫柔。

溫月艱難的喘著氣，睜著滿是淚水的雙眼，朦朧的視線中，她看到了陸清遠。

“小，小叔……”溫月扯著帶血的嘴角，聲音細小到聽不見一般。

何思辰繞到另一邊，替溫月檢查一番過后，立刻囑咐護士：“快，準備手術，去叫凌醫生還有劉醫生！”

他額上帶著細汗，看著溫月和陸清遠：“病情惡化太快，必須要做心肺移植手術了。

”

溫月卻掙扎著，抽出被陸清遠握住的手，晃著稱重的腦袋：“我，我不要……”

“溫月。”陸清遠又握住她胡亂揮舞的手，語氣又回到了從前那般冷毅：“到現在了你還胡鬧！”

溫月眼淚順著眼角落了下來，融在滿是血跡的枕頭上，有氣無力的笑了下：“對，我胡鬧，我一直……就是胡鬧的人。”

“反正，小叔你也知道……”

溫月心中有委屈也有氣，他明明知道她心里的苦，卻還是要幫著陳慧，甚至連她選擇死的權利都要剝奪。

陸清遠忍著心中的疼痛，直接對何思辰道：“送她去手術室吧。”

“不！我不要！”

不管溫月再怎麼不愿怎麼反抗，但都敗給了疼痛給她的無力感，當麻藥注射進身體那一刻，溫月只覺心中滿是對未來的絕望。

陸清遠站在手術室外，靠著墻壁，明明在接受手術的是溫月，他的心卻覺得沉到了冰窖里。

從何思辰嘴里聽見溫月求神意志不強時，他還沒有這樣難受，當親眼看到溫月黯淡的眸光中毫無生的意識時，一種難以言喻的罪惡感將他整個籠罩起來。

手機不斷的在想，陸清遠低頭一看，又是方穎打來了。

他按了掛斷，可才不過一分鐘，陸母的電話又來了。

陸清遠平緩了下情緒，望著亮著的手術燈，語氣淡漠：“喂。”

“清遠，你上哪兒去了？方穎在家做了一大桌子菜，現在我們都等你呢！”

“你們吃吧，別等我。”

“怎麼回……”

陸清遠直接將手機關了機，一心一意的等著手術結束。

直到天黑，整整五個小時，眼帶倦意的何思辰才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

“怎麼樣了？”陸清遠邁著有些僵硬的腿走上前，雙眼中布滿了血絲。

何思辰喘了幾口氣，摘下口罩：“手術還算成功，就看后期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