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遠立在原地,遲疑了一會兒才嗤笑道:“我喜歡她就不會把她送進去。”
方穎聞言,心中的石頭落了幾分,她又換上一副笑臉:“伯母也是為了你好,別生氣了,既然你還不想結婚,我可以繼續等。”
陸清遠看著她近似于勢在必得的眼神,怎麼看都不舒服,他知道溫月也喜歡他,但溫月的眼神遠比方穎單純堅定。
“以后別去事務所找我,還有,不許去我家。”
陸清遠知道陸母將他家的鑰匙給了方穎,他之前沒說什麼是因為他回家的少。
直到昨天看見桌上的胃藥全部被放進了抽屜,溫月留下來的鞋也不見了,陸清遠才直白的警告她。
方穎一僵,還沒等她解釋,陸清遠二話不說就走了。
她臉上的笑意霎時褪去,雙拳緊握的如同攥著什麼恨到至極的東西。
從墓園回來的何思辰一路都在想溫月的事兒,他心不在焉的看著病歷本,嘴里絮絮叨叨著:“溫月……李淑梅,李淑梅……”
突然,他的記憶閃回到十三年前。
那年他十五歲,到陸清遠家玩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陸母和陸父之間的話。
“李淑梅手里那兩百萬拆遷款拿到了。”
“什麼?你拿別人家的錢干什麼?!”
“噓!小聲點兒!我這不是為了咱們家,為了咱們兒子嗎?你以為我白拿的,李淑梅要我答應以后照顧她那倒霉孫女。”
“胡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反正一半錢已經買了新房,之后送清遠去個好學校。”
……
何思辰眼眸一暗,心中不覺可笑。
這算是孽緣吧,陸清遠若是知道自己之前家里供他上學的錢全部都來自溫月的奶奶,不知道心里會怎麼想。
過了三天,溫月正做著檢查,病房外獄警肖敏領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小何,這是你的委托律師胡力,取保候審的事兒由他來辦。”
肖敏的話讓溫月和何思辰都一怔。
溫月一臉迷茫的望著肖敏:“我沒有申請取保候審啊。”說著,她將詢問的目光放在何思辰上。
何思辰微微搖搖頭,表示不知情。
肖敏解釋道:“是有人愿意做擔保人,大概三天以后就可以批下來了,只是每個星期你都要被傳喚一次。”
待肖敏和胡力交待完事兒出去后,溫月還是一頭霧水,到底是誰會做她的擔保人,又是誰替她出的保釋金。
她唯一有血緣關系的父親是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的,難道是陸清遠嗎?
何思辰看著溫月沉思的模樣,合上病歷本,緩緩道:“這是好事兒,你該高興。”
他也猜測是陸清遠,不過又有點不像他的作風。
溫月搖搖頭,心中只覺忐忑不安:“并不,我只是覺得……”
她頓住了,也許是自己多想了,陸清遠都不知道她在這兒,況且還口口聲聲說著讓她在牢中反省,怎麼會是他。
“對了,溫月,我想問你一件事。”何思辰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你認識陸清遠多少年了?”
溫月詫異的望著他:“你認識陸清遠?”
第二十四章 傷口上撒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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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辰笑道:“對。”
溫月本就蒼白的臉更是白了兩三分,何思辰不會告訴陸清遠她在這兒了吧?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何思辰立刻道:“你放心,我可沒告訴他你在這兒。”
聽了這話,溫月才松了口氣:“你要問什麼?”
何思辰用余光瞧了眼壓在枕頭底下的照片,輕聲問道:“你是怎麼認識陸清遠的?”
溫月眨了眨眼,模糊的記憶漸漸涌了上來:“我不記得了……”
“你奶奶沒有跟你提過陸清遠的父母嗎?”
聽到陸清遠父母,溫月下意識的縮了手,她從前特別懼怕陸母,不僅僅因為陸母對她有著極深的偏見,甚至還狠心將她推下了樓梯,導致她在醫院躺了好幾天。
那幾天陸清遠天天來看她,她怕陸清遠傷心,謊稱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也就是那幾天,溫月在陸清遠身上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直到現在,她還有些留戀十多年前那麼溫和的陸清遠。
“沒有。”她搖搖頭,似是不愿意去回憶關于陸母的事。
何思辰輕撫著下巴:“你和清遠也算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你出了事兒,他怎麼不管你?”
“醫生。”溫月苦笑一聲,“你在傷口上撒鹽的功夫我真的受不住。”
“嗯?”何思辰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著她。
“他是我繼母的代理律師。”溫月簡單的一句話透著濃濃的悲哀。
一起長大的又怎麼樣,陸清遠從來不信任她,從他相信她故意傷人開始,他們就處于對立面了,他又怎麼會替她去辯護。
只是溫月想到當初還問過陸清遠會不會為她辯護,沒想到一語成讖了。
何思辰沉默了一會兒站起了身:“好吧,你先休息吧,下午我會再過來看看。”
“嗯。”
蛋糕店的奶香讓不喜甜味的陸清遠蹙起了眉頭,他屏著氣息快速對著店員說:“我訂的蛋糕好了嗎?”
店員看了下他手中的小票,從柜中取出一個精致的蛋糕盒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