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一半時，他停住了。

陸清遠星目微暗，退了兩步躬下身掀起地毯。

原本明晃晃單薄的一把鑰匙不知什麼時候被系上了一根紅繩，還掛著一個木制的陸字掛飾。

“真是蠢。”他不禁呢喃了一句，將鑰匙握在手里緊了緊，心中頓生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按照溫月給的地址，何思辰在次日找到了奶奶所住的地方。

白色石臼上的血跡讓他眉頭一蹙。

推開破舊的木門，一股潮濕的氣味撲面而來，原本昏暗的房子里因著門開了才亮了幾分。

何思辰看見桌上一張落了薄灰的遺照，走了過去。

照片中的老人目光慈祥，但是奇怪的是何思辰總覺得有些眼熟。

正當他努力回想之時，手機鈴聲打斷了他。

“喂？”何思辰接了電話，順手將照片放進口袋中，走了出去。

“思辰，我爸他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陸清遠的聲音有些沙啞。

“沒什麼大事。”何思辰看了下表，問道:“你今天不上班吧，你來醫院一下吧，我有事兒找你。”

“嗯，我一會兒就過去。”

何思辰掛了電話后趕回醫院，后腳陸清遠就到了他的辦公室。

陸清遠有些慵懶的坐在椅子上，沒有平日的嚴肅，只是神情依舊透著冷淡:“有什麼事兒？”

何思辰挪了下椅子，坐到他面前:“清遠，我回來之前方穎就跟我說她要跟你結婚，你……”

“你要是說這個，我沒興趣聽。”陸清遠倏然起身，眼神冰冷的打斷了他。

何思辰表情一僵，立刻解釋:“哎，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陸清遠沒有坐下，只是等著何思辰把話說完。

“作為你的哥們兒，我并不希望你和方穎在一起。”

第十七章 不會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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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辰露出只有在做手術時的認真表情。

也許陸清遠不愛方穎，但他不敢肯定以后陸清遠不會愛她。

陸清遠目光流露出一起詫異，這是何思辰第一次這麼直白的說他感情的事兒。

何思辰移開視線，沉默的將口袋中的照片拿出來夾在溫月的病歷本中。

“我不會和她結婚。”

陸清遠清冷的聲音回蕩在辦公室中。

提到結婚二字，他又想起溫月曾在大半夜去找他，還讓他不要結婚……

何思辰注意到了陸清遠眼神中的情緒變化，拿著病歷本站起身:“她后天就回來了，你要是怕麻煩就趁早斷了她的念想吧。”

說著，鄭重的拍了幾下他的肩才走出去。

陸清遠有些不滿，何思辰什麼時候對他感情的事兒這麼上心了，還用那麼擔心的眼神看他。

他煩躁的揉了揉頭發，自從溫月入獄后他就覺得自己的心緒總是輕易的陷入凌亂中，甚至幾次做夢都看到一臉蒼白的溫月不停的叫著他“小叔”。

這種不安的感覺像極了他兒時做了不好的事而感到愧疚的心情。

“小遠。”

來找何思辰的陸母看見陸清遠在這兒，詫異過后便是抱怨:“來了怎麼不去看你爸？”

陸清遠放下手，徑直走過陸母:“現在去。”

他的態度讓陸母頓生怒氣:“小遠，你的脾氣怎麼變得這麼臭了？都開始給媽甩臉子了？”

陸清遠腳步頓住，卻沒有轉身。

他自小就和陸母不親近，不僅僅是因為她的自私自利，更是因為當年親眼看見陸母將只有八歲的溫月推下樓。

陸清遠不懂為什麼她那麼討厭溫月，那時候的溫月只是個孩子，還是個膽怯乖巧的孩子。

陸母黑著臉，腦子里第一反應就是溫月吹了耳邊風，她咬牙切齒:“是不是溫月跟你說了什麼？我就說她骨子里就不是什麼安分的東西。”

“夠了！”陸清遠厲聲呵斥了一句，轉過身看著陸母，眼眶微紅:“你每次回來除了跟我說她的不好還有別的了嗎？”

陸母一怔，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語氣卻依舊堅持:“小遠，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陸清遠冷哼一聲，“厭惡溫月是為我好？”

“陸清遠！”陸母怒不可遏的叫著，“你現在翅膀硬了是吧？是誰花錢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念大學的？”

陸清遠眼神一凜，也不想與她斗嘴，轉身就走了出去。

陸母氣的跺腳，雙拳緊握:“早知道當初就把溫月和那老太婆一塊兒送走……”

病房。

何思辰將照片遞給溫月。

溫月手微微顫抖接過，看著照片里慈眉善目的奶奶，潸然落淚:“謝謝……謝謝醫生。”

何思辰含笑搖搖頭:“舉手之勞。”

說完，他又給溫月檢查了一番，一邊記著病情一邊說:“你目前的情況還算穩定，但我的建議還是不要離開醫院。”

溫月聽著這話也明白，他的意思是最好不要回監獄去，否則下一次病情惡化送醫不及時她也許就一命嗚呼了。

但她已經不在乎了，她所愛的所珍惜的都已經離她而去了。

溫月看著奶奶的照片，聲音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我要是死了，不知道有不有人替我收尸……”

第十八章 不就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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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動作一頓，何思辰抬眼看向病床上的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