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個暴風雨天,陸清遠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
繁瑣的工作加上回來時淋了雨,他病倒了。
昏昏沉沉的腦袋像是有千斤重,陸清遠費力的揉了揉太陽穴,卻覺視線都開始模糊起來。
“咔噠”一聲開門聲,在最后失去意識前,他聽到一聲焦急的驚呼。
“小叔!”
第七章 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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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月見陸清遠發燒了,連忙拿出毛毯蓋在他身上,打濕了毛巾輕輕貼放在他額頭。
一遍遍換著毛巾,等他額頭溫度降下來,溫月方才松了一口氣。
她跪坐在床側,目不轉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陸清遠,忍不住伸出手,隔空描繪著陸清遠的輪廓。
描至他緊蹙的眉頭之時,溫月眼眶突然酸澀起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陸清遠笑了。
“小叔。”溫月雙手交疊放在陸清遠頭側,下巴磕在手上,聲音輕而細,“我從來沒有騙過你,我真的生病了。”
“等我死了后,你是不是就會笑了?像小時候那樣?”
“小叔,我真的很喜歡你……”
她說著說著,竟已淚流滿面,眼淚落滿了手背。
溫月輕輕探身過去,將一個輕如羽毛般的吻落在陸清遠緊繃的唇邊。
她含淚笑著,心中滿是這一生都求而不得的悲涼和無奈。
次日一早。
陸清遠撐著還有些眩暈的腦袋,搖晃的走出房間。
客廳內一股米香味,他眨了眨干澀的雙眼,目光落在餐桌上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粥上。
昨天他好像聽見了溫月的聲音,是她來照顧自己了嗎?
也是,除了她還能有誰會來。
陸清遠苦澀的嘴似是被那粥勾起了食欲,他坐在桌旁,一口口吃著口味清淡的粥,眸色復雜……
直到晚上,陸清遠接了個電話,穿好衣服出門。
開車來到溫月陪酒的會所。
此時溫月已經上好妝,按照領班的要求去陪一個老總喝酒。
轉角之際,蹭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她下意識的說了句:“不好意思。”
“溫月!”
她驚得連心跳都好似停了,抬頭看著眼前盛怒的陸清遠,避之不及。
“你是已經喜歡上這工作了吧。”陸清遠語氣好似連齒縫間都夾著憤恨。
溫月有苦難言,她若不在這兒陪酒,又怎麼去付奶奶高昂的治療費。
“小叔,我……”她欲言又止,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溫月整個人都怔住了,她望著陸清遠,被他嫌惡眼神刺的生疼。
陸清遠冷嘲一聲,轉身離開了,背影比從前更為冷漠決絕。
溫月想去抓住他的手撲了個空,只能用被淚水模糊的視線看著他漸漸遠去。
往后幾日,陸清遠煩躁到連工作都開始走神,時不時推開眼前的文件冷著臉捏著眉心。
“陸律師,我這兒有個案子你受理一下吧。”
同事將一份資料放在他辦公桌上。
陸清遠瞥了一眼,語氣不太好:“原告被告?”
“被告,不過原告勝算不大。”同事將案情說了一番,陸清遠也大致明了,將注意力放在處理案件上,暫時擺脫了因溫月而生的莫名情緒。
直到開庭那日,兩天都不曾睡過覺的溫月帶著憔悴的面容踏進法庭。
可在與被告席上辯護律師眼神相撞那一瞬間,她整個人如同雕塑一般定格在了原地。
被告席上的陸清遠同樣驚愕的望著原告席上的溫月。
第八章 她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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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溫月看到陸清遠時,她心里已經知道,這官司輸定了。
陳慧沒有出庭,全由陸清遠一人代理。
整整四十五分鐘,溫月只是疲憊的靠在椅背上。
她聽著自己的辯護律師聲音越來越低,而陸清遠口若懸河的推翻她一條條證據……
休庭的十五分鐘陸清遠緊繃著臉,拇指摩挲著手中的文件,終是沒有去與溫月說一句話。
“因證據不足,駁回原告訴訟請求。”
隨著法官的宣判和法槌落音,這場官司了結了,溫月也默默的接受了這個結果。
直到走出法院,她蹲在馬路邊,雙手穿在黑發間緩緩蹲了下來。
壓抑的哭聲讓行人頻頻回顧。
天邊的悶雷漸漸接近,天空也開始飄起了細雨。
“這是法院,要哭回去哭。”陸清遠清冷的聲音自溫月身后傳來。
溫月慢慢放下了手,沙啞的聲音凄凄慘慘:“我輸了。”
陸清遠站在她身后,頭一次心中生了些悔意。
陳慧是溫月繼母,他知道,但他不知道溫月還有個奶奶。
難道她去會所做陪酒是因為需要請律師和救她奶奶嗎?
一股咸腥氣息伴隨著心絞自心口襲上了溫月的喉間。
她撐著路燈柱沉重的站起身,生生將那股咸腥逼了回去:“小叔,你真的是個很厲害的律師。”
天空的雷聲越漸清晰,陸清遠看著她瘦弱了許多的背影,心中不由一緊。
“上訴吧。”
“然后呢?小叔做我的律師嗎?將你推翻的所有證據重新作為證據去告被你辯到無罪的陳慧嗎?”
溫月言語帶刺,卻讓陸清遠無可反駁。
他心躁的扯了下領帶,有些不自然的問:“你奶奶她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