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你給我住嘴！”

“啪！”的一聲。

宋子慕完全失去理智，用力摔了夏藝璇一巴掌，他的力道非常大，夏藝璇被打的嘴角溢血。

夏藝璇臉上五個鮮明的手指印，與四周的蒼白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歪著頭，額前的頭發被汗水粘在那里，“這樣就受不住了？別啊，想想你是怎麼對待溫知夏的？是不是心疼得想死？”

“讓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吧，她為了你妹妹能夠找到合適的腎源，順利進行手術，不惜與王家二少打交道，你之前找到的那個腎，其實就是她想辦法幫你弄回來的……”

宋子慕所有的暴怒瞬間消退，他怔在原地，捏著她下巴的手也無力地垂了下來，“你說什麼？”

夏藝璇譏笑，“溫知夏就是這麼一個人，故作清高，同情心泛濫得可笑，你看，最后不就作繭自縛，被自己費心費力幫的人，給害死了哈哈哈……”

林依沫默然流淚，喉嚨中似乎被梗了一塊石頭，既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難受的要死。

顧平生好像一開始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緒并未有太大的波動，只是眼皮低斂著，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而宋子慕則安靜地跪在那里，渾身籠罩著一種死寂的氣息，他什麼也沒說，手中的手術刀不知什麼時候掉了在地上，靜靜地躺在他的腳邊。

“人啊，就是自私，總喜歡把自己的錯賴到別人身上，然后再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自己錯的心安理得。你殺了溫知夏，說是為了妹妹什麼都會做，妹妹莫名其妙成了你犯罪的借口。”

說著，她挪動視線，看向不遠處始終沉默的顧平生，聲音嘶啞，“你呢，既不愿意承認自己還愛著她，更不愿意相信自己錯怪了她，因為這個罪責太大了，一往身上扛，你覺得自己會瘋掉。

”

“而我又有什麼錯呢？我只不過比你們勇敢，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折手段罷了。”

林依沫的眼中一片猩紅，她死死盯著夏藝璇，憤恨不已，“夏藝璇，你太惡毒了，他們以愛的名義傷害知夏，你為了一己之私陷害知夏，你們都是一丘之貉，都一樣讓人惡心！”

“我惡心，呵呵，溫知夏倒是不惡心，你看她什麼下場了嗎？”說完，夏藝璇猛然一陣咳嗽，臉色死白。

“她確實太傻了。”宋子慕喃喃開口，輕輕抬眸，目光落在夏藝璇身上，“太過善良的人，容易被辜負。”

夏藝璇對上他的目光，心頭微顫，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不過沒關系，我給還她一個公道的。我欠她一條命，會還給她。你們欠她的，我也會一一幫她討回來。”

在其他三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

宋子慕忽然扯出一根一米多的粗鐵棍。

在她心底的恐懼還沒蔓延時，雙腿一陣劇烈的疼痛，仿佛骨頭生生被砸成了碎片。

“啊！”

疼徹心扉的尖叫刺激著林依沫的神經，她愣愣看著這一幕，腦海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反應。

顧平生在他動手的那一瞬間，腳步微微向前挪動了半步，他其實是可以攔下宋子慕的動作的，但最終卻停了下來。

是該付出代價的，無論是夏藝璇還是宋子慕，或者是他，都該付出應有的代價，這樣才對。

“我斷了她根手指，那你就用一雙腿賠她。”他扔掉鐵棍，又重新撿起手術刀，蹲在她跟前，“所有的罪都因為你這張挑撥離間的嘴，今日我就讓你永遠閉嘴。”

他拿起手術刀，如同對待溫知夏一般，抵在她的胸口處，一命償一命，這才叫徹底的贖罪。

“夠了！”這一次，顧平生不再沉默，沉聲開口，“你已經廢了她一雙腿，沒有必要再殺她。”

宋子慕根本沒有理會顧平生，手腕徑自用，將手術刀往前插去。

顧平生快速搶奪他的手中的刀。

兩人扭打在一起，顧平生自小學習柔道，武力上，宋子慕根本不是對手，幾個來回便被顧平生甩到一旁，粗喘著氣。

正是這時，外面一陣騷動，警笛聲在四周響起。

宋子慕坦然地躺在地上，放棄掙扎。

就在腳步聲在樓梯間雜亂而上的時候，他從口袋里摸出另一把手術刀，目光澄清地望著天花板，燦然一笑。

“不要！”

林依沫眼睜睜看著宋子慕將手術刀，毅然決然地插入自己的心口，血流如柱……

25

警察來后，第一時間將宋子慕與夏藝璇送去醫院搶救。

宋子慕是醫生，他太知道怎麼樣能讓自己再無絲毫活路，所有人還沒送到一路，在半路就已經去世了。

因為雙腿受傷過重，夏藝璇下半生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林依沫除了精神上收到刺激，身體上并未收到什麼傷害。

這一場慘烈的綁架案，就此畫下了句點。

綁架案過后，顧平生變得更沉默不語了，無論是在公司還是家里，他幾乎都不開口說話。

本就淡漠的人變得更加冰冷了，周圍的人稍微靠近一點都覺得如墜冰窟。

這一天，下雨了。

他空了一日的時間出來，去了墓園看溫知夏。

在去之前，他特意去花園摘了一把玫瑰，用淡紫色的絲帶捆成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