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笑眨了眨干澀的眼，想起一句話，“不想撞南墻了，想撞先生的胸膛。”

現實是，她撞破了南墻，卻發現了一片荒蕪。

這個懷抱，沒有她以為的溫暖安心，只覺得好冷。

云笑鼓起最后一點勇氣，喊道：“老公……”

8章

9章

還記得結婚后，自己第一次叫他老公，他嫌惡地說：“你這麼叫我，很惡心。”

薄祁淵一瞬間像是著了魔，伸出手回抱，她卻像是逃也似的退開，毫不留戀。

他的心沉了沉，竟感到懷里有些空落。

章助理已經退到角落，眼睛發酸，看到云笑拿起筆，看也不看直接簽了名，忍不住開口：“云小姐，你都不看的嗎？”

“無所謂了。”云笑笑笑，對薄祁淵已經別無所求。

章助理見薄祁淵沒有別的指示，便收好離婚協議，退了出去。

屋內，解除夫妻關系的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還是云笑先打破沉默。

“王云卿的手術定在什麼時候？”

薄祁淵很不習慣云笑這麼平淡，明明昨天還那麼鬧騰。

他薄唇輕掀，說道：“下午兩點。”

“可以把手機還給我嗎？”

“做什麼？”

薄祁淵有些警惕的樣子，讓云笑想笑。

“我可能會死在手術臺上呢，想叫閔娜來替我收尸。也不知道她肯不肯來……”

閔娜是她最好的閨蜜，因為她不管不顧、一廂情愿的愛薄祁淵，已經氣得斷交。

“你胡說什麼？”薄祁淵咬牙切齒地打斷她，低喝道：“真他媽晦氣！”

云笑好脾氣的笑笑，仿佛他罵的不是自己，解釋說：“我是想要閔娜來照顧我。難道你想我跟家里說？”

薄祁淵急劇胸膛起伏了幾下，吩咐門口的保鏢將云笑的手機還給她。

手術室，門口。

王云卿躺在推車上，眷戀的拉著薄祁淵的手不放。

“祁淵，你會在外面等著我出來嗎？”

“會。”薄祁淵笑道：“我還要守在病房外面，讓你醒來第一個就能看到我。”

“你就哄我吧，我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不是醫生就是護士……”

云笑眸色空洞的站在一邊，對這一幕無知無覺，安靜得像是不存在。

薄祁淵有些莫名的煩悶，要不是知道她就在附近，還以為她根本不在現場。

驀地想起上次自己抱了王云卿，云笑就沖過來要分開他們。

難不成離了婚，她就無動于衷了嗎？

這時，章助理接了個電話，眼睛一亮。

“薄總，徐教授說您的眼角膜移植手術提前了，也是今天下午做，趁著新鮮移植，效果最好！”

薄祁淵一愣，王云卿已經喜極而泣。

“真是太好了！祁淵，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我了，我們倆都健健康康的……”

薄祁淵眉頭微蹙，勉強揚了揚薄唇，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不多時，三人分別進入相鄰的三間手術室。

云笑躺在冰涼的手術臺上，雙手搭在腹部，眼眸輕輕閉上。

寶寶，媽媽很想為了你撐下來，但媽媽沒用，撐不到你出生。

不要怪爸爸，是媽媽沒時間了，對不起……

她的腦瘤是惡性的，手術成功率很低，曾經想著與其下不了手術臺，她寧愿痛苦著，選擇保守治療。

至少這樣，還能多陪陪薄祁淵。

而現在，她累了，那就帶著寶寶一起離開吧。

同一時間，三間手術室都亮起了紅燈。

中間那扇門里，醫生取出新鮮的腎臟和眼角膜，裝在器皿里，分別步入左右兩邊。

等在外面的章助理看得心頭發慌，云笑不是只捐腎嗎？

為什麼還會有醫生捧著透明的薄膜出來，再走入薄總那間手術室？！

難道……

忽的，中間的手術室里傳來醫生驚慌的大叫：“不好！心跳驟停了，怎麼會這樣？”

9章

10章

章助理頓時大汗淋漓，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喃喃道：“薄總，你會后悔的，你絕對會后悔的……”

手術一直進行到太陽下山，紅燈才陸續熄滅。

薄祁淵醒來的時候，就感到眼睛傳來刺痛，手撫上去，摸到一層紗布。

“章宇？”

章助理眼眶通紅，低低應了聲。

“薄總，王小姐的移植手術也很成功。”

薄祁淵擰了擰眉，等了一會見章助理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帶著些煩躁問道：“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章宇什麼時候這麼不懂事了，還要自己親自過問。

“云小姐被一位叫閔娜的女孩帶走了。”

“亂跑什麼？”

薄祁淵有些惱火，怎麼可以隨便移動？

章助理覺得自己再待下去會哭出來，忙說：“薄總，我先出去下。”

他快步走出病房，扇了自己兩耳光。

一周后，王云卿從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堅持要跟薄祁淵在同一間。

章助理有苦難言，這段時間他都想辭職了，因為內心的愧疚，以及薄總越來越暴躁的脾氣。

一連換了幾個護工，幾乎都做不了一天。

王云卿來了后，他以為薄總會消火，沒想到是從火山變為冰山，每天嗖嗖嗖的釋放著冷氣。

薄祁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從做了手術后，心里就開始不踏實。

薄母在魏子豐的陪同下，來看薄祁淵，乍一見王云卿，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

“你怎麼會在這里？兩年前你拿了支票，不是答應了永遠不回來的嗎？”

王云卿有些慌，不由看向薄祁淵，卻見他一臉淡漠，事不關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