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被車撞了？

溫如言手指驟然收緊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爬起來，痛苦的嘶吼著：“溫雯雯，你怎麼下得去手！”

話音未落，人已經被按在床上，黎城大手按著她孱弱的肩膀，字字威脅：“如果孩子有事，我饒不了你！”

就因為醫生護士的失誤，導致唐婉出事，溫如言居然就敢喝了墮胎藥！黎城恨不得將她掐死。

急診室的門緩緩關上。

黎城眼中的恨意，溫雯雯眼中的得意，全都被隔絕在外……

呵呵。

溫雯雯，你怎麼能這麼狠？

黎城，你是當真眼瞎嗎？

“不好，病人已經沒了求生意識，快點上氧氣管！”

耳邊傳來紛雜的聲音，溫如言卻在笑，不重要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監獄里的四年都在期待什麼。

期待出獄以后和黎城結婚麼？他就是不夠愛她，如果愛的話，怎麼可能四年來音訊全無，怎麼可能……這麼狠心。

意識漸漸抽離。

再次醒來，明顯感覺到身上少了什麼，溫雯雯站在床邊，一臉艷笑凝視著她，“孩子沒了，你卻活了下來，溫如言，你命怎麼這麼硬？”

“你不得好死！”

溫如言咬著牙，面容蒼白，此刻的她狼狽的厲害，溫雯雯聳聳肩，笑道：“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溫如言蹙眉，就聽溫雯雯繼續說道：“妹妹。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黎清醒了，不過……她瘋了。”

隨著溫如言話音剛落，黎城便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直接將一份報告扔在她身上。

“黎清的眼角膜是因為你才脫落的，現在既然孩子也沒了，溫如言，你把眼睛捐出來。”

白紙黑字，是她和黎清眼角膜匹配的結果。

看著冷漠冰冷的黎城，他身上裹狹著的涼意撲面而來，溫如言冷哼一聲，忽然笑開了。

“黎城，你真的這麼恨我，恨不得我去死？”

“呵，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黎城冷漠的話讓溫如言通體冰涼，是啊。他弄死她，就像是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好啊。那我就如了你得意。”丟下這句話，溫如言拖著疲憊的身體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黎城眉間微蹙，嗓音低沉醇厚：“你要干什麼？”

“哈哈哈哈……”溫如言瘋了似得哈哈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模糊了雙眼，她臉上掛著的絕望和不在意刺痛了黎城的雙眼，他心里咯噔一下，恍然間覺得有什麼漸漸地溜走了。

“我這就還給你。”

隨著溫如言輕飄飄的聲音，她白皙的指尖卻已經狠狠的戳進了那雙明亮而又蓄滿了淚水的眼睛里……

第9章 莫名的安全感

眼睛處的疼痛遠遠不及心口那塊鮮血淋漓的地方刺痛，沒了光明她還可以依靠其他的，可心沒了，就只剩一軀空殼，沒有靈魂。

黎城并沒有答話，若有若無的感覺充滿了他整個身體，他難以置信溫如言竟會這樣做，為了不把眼睛給黎清，真的心狠到毀了。

溫如言看不清黎城的表情，見他未答話，她那低垂在兩側的雙手緊攥在衣角，忍著強烈的劇痛道：“黎城，自此之后，我們互不相欠。”

話一落地，溫如言松開攥緊衣角的手準備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但是剛踏出一步，便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在她倒在地板之前，一個身影快步的沖到她面前接住了，溫如言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落入熟悉的懷抱不省人事。

站在一旁的溫雯雯將一切如數收盡眼底，溫如言暈倒的那剎那，黎城眸中的擔憂連自己都沒有察覺。

溫如言再醒來時，發現周圍漆黑一片，沒有一點顏色，恍然大悟后，才回想起自己沒了眼睛，不覺苦澀一笑。

黎城的殘忍和冷漠以及不相信像電影屏幕般在她腦海中循環播放著，他的那句“沒那麼輕易”如魔咒重復著。

她的眼睛和所有都給了他，他還想怎麼樣，相愛這麼久，他卻連一點信任都懶得給，挺可笑的。

醫院的消毒水味讓她覺得難受，從出獄后她就不斷和它打交道，使她從內心深處有點厭惡此處。

她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忽地，被一陣男聲打斷：“如言，別動。”

是周天的聲音，醇厚而又充滿溫暖。

見溫如言一臉的茫然，周天雙眸中滿是心痛和無可奈何以及氣憤，最終不忍道出真相：“他已經走了。”

溫如言低頭苦笑說：“我沒想問他。”

他也沒有什麼再值得她撕心裂肺的去愛，而她更不會癡心妄想黎城會在這等著她醒來。

黎城是當真不愛她了，確確實實恨她到骨子里。

周天看溫如言強顏歡笑，心痛無比。

“如言，黎城根本不值得你愛。”周天忍不住開口。

溫如言喃喃自語道：“愛是什麼？我早已忘了，我和他從此只是陌生人。”

心都死了，何談愛？

“如言，以后就讓我來做你的眼睛，陪在你身邊吧！”

周天情深意切地開口，他很早之前就喜歡溫如言了，那時的她眼中只有黎城，毫無旁人。

溫如言愣怔了片刻，才緩緩道：“周天，謝謝你，此生有你一個朋友足矣。

”

簡單的一句話，將兩個人的關系點明只能是朋友，周天心抽了一下，早猜到了溫如言會這樣回答，若能放下他也不會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