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說著,拉起月隴西的手,將玉石放在他的掌心。
月隴西狀似不經意般回握了下,即刻松開了,他捏著玉石,覷它須臾,抬眸時笑了笑,“好罷,那你平日里跟著我。”稍一頓,他低啞著嗓補充,“要一直跟著我,跟緊。”
卿如是望著他熠熠生光的眸子,鬼使神差地點頭,過后又恍然搖頭,惶恐道,“更衣如廁什麼的就不了罷?”
月隴西:“……”心好累。
悵然嘆了口氣,他收好玉石,“走罷,帶你去看看你住的房間。”
卿如是的房間被安排在月隴西的隔壁,說是隔壁,其實只能算作隔間。是這麼著的,月隴西的房間內還有一道門,打開之后就能通向隔間。
卿如是沒來之前,那扇八面門都是全部連著門框卸下來敞開的,會讓人以為兩間房是一間。這會兒門合上了,只開了一小扇,能看到他住的地方。
卿如是走進去,打量了番,“我記得昨日我就坐在這一邊喝茶的。原來你一直占著兩間房的大小,難怪我覺得你的房間那麼大。”
“喜歡嗎?”月隴西隨意拉開一把椅子坐下,邊喝茶邊等她轉悠完。
“嗯……挺好的。不過,這房間的東西好像太齊全了些?”
卿如是走到書桌前掃了一眼:筆墨紙硯無一不缺,且她瞧得出來,皆是上品。
走到梳妝臺前,打開妝奩一瞧:胭脂水粉也不缺,隨意聞聞便知是細細研磨過的珍品。
打開匣子瞧:珠寶首飾琳瑯滿目,其中最多的當數鐲子,金銀玉的都有,且無一有一絲瑕疵。
她想起昨日月隴西說給她買衣裳,便又走到衣櫥處,打開看了看:……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卿如是斟酌了下,狐疑地問道,“雖說你的貼身丫鬟是有補貼的沒錯,可這……是不是補貼太多了??斟隱也有這麼多???”
月隴西放下茶杯,“多嗎?”
“我覺得,能和我府上已有的相比了。甚至可能,比我府中有的更多。”卿如是仍是追問,“斟隱也有嗎?”
“那就好。我一開始,還嫌少。”月隴西笑了笑,“斟隱沒有,他不需要。”
“???”卿如是拿起書柜上一柄玉如意,摩挲把玩,“我也不需要啊,補貼麼,不都是意思意思就好了?一個月而已。”
“不,你需要。”月隴西給她倒了杯茶,起身遞到她面前,“女子不一樣。你先住著,總有用得上的。用不上的帶回去,以后也能用上。”
卿如是接過茶,頗為欣賞地望著他,“我覺得,你是真的很懂事了。”
“???”月隴西微蹙了蹙眉,“懂事?為什麼會叫做懂事?不應該是體貼嗎?你應該說,月公子你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吾心甚歡。”
卿如是:“……”
見她不再緊追著這些物什不放,月隴西囑咐道,“你今日起得這麼早,想必還困得很,白天也沒什麼事,你再睡一會,我就在隔壁,睡醒了來給我添茶罷。”
他伸手要關門,被卿如是攔住,“我爹什麼時候來?一會不用去見我爹嗎?”
“晚上見。白日你就好好休息。”月隴西不等她反駁,徑直關上門。
周遭霎時安靜,卿如是心覺異樣,也不愿多想,在床邊坐了下來。一股淡淡的香氣縈繞著鼻尖,她側身聞了聞枕頭,是用香薰過的。且應該是專程喚專人一點點熏染過去,味道濃淡合宜。
好像……過分悉心了些。
卿如是躺著,睡不著,又在房中轉悠。
她這才發現,那錦帳上面繪著的是玉蘭花,剛好是她最喜歡的花樣。用的深藍的帳底,白玉蘭用金線描邊,華麗不失風雅。被套和枕套都是適合春睡的軟綢,同樣的玉蘭花色,一床被褥厚實,一床軟和蓬松,換著用,午睡不會熱,夜間也不會冷。
書架上除卻玉如意、青瓷等擺件,還有許多崇文修復本,奇怪的是每本都挺厚,在卿如是的認知中,崇文的作品多而精簡,一本書一般不會那麼厚,就算是修復本也不該有這麼厚。
好奇之下,她隨手拿了本翻開,發現每一頁里都卡了一頁空白的紙,還打了豎著的格子。她以前也喜歡這麼做,留一頁空白方便旁批和修改原文。沒想到月隴西也有這個習慣。
梳妝臺上還落著一鼎小香爐,燒著安神香,仔細聞能嗅到淡淡的薄荷葉的味道。
剛剛進來的時候游走一圈沒看太仔細,被忽略的她很喜歡的細節實在太多。
當個丫鬟當得這麼高貴,無以為報,她想了想還是過去給月隴西倒茶罷。
敲門,那邊喚了聲“進來”,她推門過去,看見月隴西正在換褻。衣……
卿如是:“……”她想了想,怕月隴西不好意思,便很給面子地側過頭去不看。
月隴西卻朝她走來,輕捏住她的下巴將她轉過來,笑吟吟道,“怎麼,瞧見男人的身體有什麼好羞的?你不是還要給我鋪床疊被嗎?難道每次疊好被子之后不包括替我更衣?晚上鋪好床也不包括替我寬衣?”
卿如是竟然無言以對。心說男人的身體我早看慣了,我是怕你害羞好嗎?
“我換好了,睜眼罷。
”月隴西松開她的下巴不再逗她,“怎麼不睡覺?”
卿如是睜開眼,他只穿了一件素白的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