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首道:“可否讓我們見一見我王?”
太子府的下人誰都做不了這個主,催促著他們趕快離開。
旬瀲廂面上憂慮不已。內心不愿紜若煙再同秦國有任何關系,更不想看見秦國的任 何人。
“一起來的秦國人,除了阿蘭,其他一律趕回去!”
太子府的侍衛們很是盡忠職守,從前他們被秦國欺辱,現在他們可以欺辱秦國人, 大快人心。是以,手下粗魯不堪,舉著刀槍劍戟,將他們逼出了都城。
吵鬧聲漸漸淡去,直至消失,旬瀲廂都沒有從紜若煙臉上看到一絲情緒。
總管在外面敲門:“殿下,太醫們來了。”
旬瀲廂親自去開門,低聲跟他們說了紜若煙的情況,神情懇切地哀求:“孤的太子 妃,關系到兩國的和平,就有勞諸位了。”
太醫們紛紛給自己捏了把汗,一個個上去給她診脈,下來時面色都不大好。
旬瀲廂看在眼里,轉頭去囑咐總管:“替孤準備祭祀用品,以后孤每日都去空靈山 祭祀神靈,直到太子妃好起來。”
總管差點驚呼出聲:“殿下為國之儲君,祭祀乃是國之大事,怎可為了一個女子 ······”
第十八章 你不會死的
太醫們商量過后,劉院首蹣跚著走出來:“殿下,太子妃的傷雖重,但不是沒有可 治之法。只是,太子妃身子弱,用不得猛藥,只能先解了毒,慢慢把身子調理好了,內 傷也就會好的。但這調理身子花費的時間不會短,日日湯藥不離口。還有就是,臉部被 燒傷,會留下疤痕。”
旬瀲廂仔細聽著,沉默了半晌有余,應道:“那就先解毒,要用什麼藥,只管去府 里支。
府里沒有的,讓總管來告訴孤,孤會想辦法尋來。至于疤痕,盡力除去。”說 著,他彎下了腰,“拜托了。”
劉院首連連擺著蒼老的手:“殿下請起,臣受不起。救人是臣等的天職,都是應該 的。”
說罷,劉院首便回去和其他太醫一起商量著要怎麼用藥了。
說是說得簡單,可毒是什麼,怎麼解毒,他們還沒有什麼方案。
旬瀲廂看了看時辰,太陽快下山了,頭頂浮云朵朵,一塵不染的天空,突然刮起了 風,將頭頂的兩片云吹散了。
突然聽到有人在大喊:“旬瀲廂!······旬瀲廂······”
“孤的太子府怎會有此喧囂?”旬瀲廂眸光一厲,質問身側的總管。
“這,是,是秦王。”總管壓下心底的委屈,實話實說道:“奴將秦王關在柴房 了,他要見殿下,可殿下說了,他是質子,奴就沒讓人向殿下通報。”
總管小心翼翼地看著旬瀲廂的臉色。
旬瀲廂面色緩和少許,點了點頭:“好,日后就這麼辦。看他喊得挺有力氣,讓他 去后院拉磨養馬吧。還有,如今一個階下囚,質子而已,就不要叫什麼秦王了,吩咐府 里的人都改口,就叫,叫舅少爺。”
“是。”
“孤去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旬瀲廂漠然地循著聲源走過去。
透過窗戶的小小縫隙,旬瀲廂看到溫御涵的臉很紅,眉間愁緒相比當日來時更深。
誰都沒有注意到他手腕已經腫得不成樣子了。
上一次割脈取血,一直沒有包扎,如今算來該有十日的時間了。
旬瀲廂隨手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扔進去,正好就砸在他肩上。
“她怎麼樣?有沒有吃藥?有沒有好起來?有沒有,問過我?······”
旬瀲廂囑咐跟在身側的總管:“每天讓他干滿十個時辰才準休息,派人盯著他。孤 就不信,到時候他還有力氣大喊!”
離開的時候,門后的溫御涵紅著眼嘶喊:“旬瀲廂,你回來!你回來告訴我,她怎 麼樣了!旬瀲廂!”
“你已經沒資格知道了。”
半夜里,紜若煙咳醒了。
旬瀲廂撐著額頭坐在她床邊上。紜若煙捂著嘴咳,聲音沉悶,但還是驚醒了旬瀲
廂。
“你醒了?”旬瀲廂眼底有了笑意,“太醫說,好好調理還能恢復的。只是喝的藥 有些多,你可不要嫌苦。”
正說著,有侍女送藥進來。旬瀲廂接過藥,擺手讓她退下,一勺一勺地親手喂她。
“苦不苦,我給你備了酸棗,還有甜蜜餞,有果脯,你想要哪個,我喂你吃。”
旬瀲廂掏出心口藏著的一塊布:“都是用你從前教我的方子腌制的,你嘗嘗好不好 吃。”
一直到吃完了蜜餞果子,紜若煙都忍著沒有咳嗽。可忍的時間長了,內臟就會像被 巨石壓著一樣,喘不過氣。
一陣的猛烈咳嗽,旬瀲廂心慌意亂,打落了藥碗。
“太醫呢!”
紜若煙一邊咳一邊說:“太子廂,我的身體我清楚,沒用的。你給我一副毒藥,讓 我安安穩穩,沒有痛苦地走吧。我太累了。”
旬瀲廂抑制不住眼中的淚,大聲地說話來掩飾內心的不安:“太醫都說了,你不會 死的!不要亂想了。你看,你現在不就比吃藥前好很多嗎?”
一直守在側室的太醫聞訊趕來,劉院首上前搭了脈,回頭去寫了份安神的方子。
第十九章 越來越嚴重
忙活了大半個時辰,旬瀲廂喂她喝下了安神藥,這才安心地靠在床桿上,瞇著眼睡 了會兒。
天還沒亮的時候,總管壓著步子敲了門進來:“殿下,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