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給爹娘請安。”楚柚重新跪在楚薄錦與霍文婷身前,磕了三個頭。
“哎呀,爹娘啥都沒準備。”霍文婷一邊哭一邊笑,跟楚薄錦說,“你看看,啥也沒給孩子準備。”
“準備啥呀,這以后的好東西可緊著都給咱們閨女送進來。”霍文生在一邊開玩笑,總算讓氣氛不再那麼傷感。
楚柚聽見舅舅說話,趕緊給舅舅舅母磕頭。
“這是你二哥哥楚椌。”霍文婷指著身邊的年輕男人說道,“你大哥哥先前在山西承宣布政司供職,最近剛剛右遷至刑部,還在交接政務,近日還不在府中。”
楚柚一聽,還真是與兩位哥哥都有過一面之緣,只是那時并未往這方面想。不過,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不認識兩位哥哥,但是兩位哥哥卻知道她。
正如同霍憐也知道她一樣。
“那兩位是你的表哥云歸和表弟亓尋。”霍文婷繼續介紹。
“三位哥哥安好,表弟安好。”
“妹妹安。”霍憐拱拱手。
“姐姐安。”霍憶跟著哥哥有樣學樣。
介紹完,霍文婷又看了看杵在門口,抱著胸的黑臉凌江,不知道該不該介紹。
沒想到楚柚卻主動解釋道,“娘,這位大人我認識,剛剛在宮門外,表哥介紹過了。”
說著轉過身,走到凌江身邊,福了福身,“凌家哥哥安好。”
凌江居高臨下,冷眼看著楚柚,呵,哥哥?
看著凌江沒反應和自己老爹又漸漸黑了的臉,霍憐拉起來楚柚,用胳膊搭住楚柚的肩頭,用不大不小,周圍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我剛才玩笑話說說,你聽聽就行了,他身邊姐姐妹妹、美艷佳人、紅顏知己不斷,想來也不稀罕咱們這一聲‘哥哥’。
”
楚柚跟著笑笑,熟不知身后的凌江都快要把后槽牙咬掉了。
霍文婷和嫂子拉著女兒坐下來聊天,吩咐男人們一半去給楚柚準備好吃的,一半去給楚柚收拾房間。
看著凌江不情不愿地不肯動,霍憐硬拉著他走到后院。
“干嘛?”凌江甩開他的手,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落井下石倒是你的風格。”
“你還說呢,你當著我爹和我姑父的面給柚子甩臉子,你不怕他倆打你啊?人家倆可是武將出身。”說著,霍憐一臉賤兮兮的表情,“再說了,你是不是傻呀你,你說你想要私下見柚子,是不是摸清楚她的閨房在哪里就行了?”
“你還真是,連自己的妹妹都算計。”如果不是因為了解霍憐,凌江真的會這樣認為。
“妹妹是親的,妹夫也是親的,到時候記得改口叫大舅哥就好了。”霍憐拍了拍凌江的肩頭,“不過,你若是欺負她,我還是會照揍你不誤的。”
凌江勾勾嘴角,想得美,他才不會給霍憐揍自己的機會。
只是,那時的凌江忘了想想,楚柚的親大哥,那個右遷至刑部的男人到底是什麼階品。
即使想要跟女兒多待一會兒,霍文婷還是體貼地早早結束了家宴。
送走了哥哥一家,霍文婷給女兒準備了熱湯,想讓她好好解解乏。這麼多年楚柚都是一個人,她還不太習慣有人照顧她,禮貌地謝絕了母親的陪伴。
霍文婷雖然有些失落,卻在丈夫的安慰下,給女兒留了足夠的空間。
偌大的竹風院里,只有楚柚一個人。坐在湯桶里,楚柚覺得這一切都不太真實。
短短十幾個時辰,自己一下擁有了很多家人。
他們都對自己很好,也無需想著如何償還他們的恩情,這才是真正的家人。
熱湯燒得很舒服,楚柚漸漸放下戒備,眼皮略有些沉重。半夢半醒間,似乎聽見有腳步的聲音。她來不及擦干身體,扯過身邊架子上的里衣裹在自己身上。
只是衣帶還沒有系好,來人已經如一陣風一般拉開門走了進來。眼前一黑,來人已經隔著湯桶抱住了楚柚,完全不顧她濕漉漉的衣服和頭發會將自己的衣服也打濕。
懷抱很緊,氣息很熟悉。
是凌江。
他的身上除了好聞的松木味,還有淡淡的酒氣。
應該是晚膳時的女兒紅,楚柚注意到凌江喝了不少。雖然不知道他的酒量,可是可以肯定凌江沒有醉。他走的時候滿眼清明,沒有一點醉意。
這才沒走多久,凌江又回來了。
楚柚沒有抗拒他,因為她也深深地思念著凌江。
“三年來說不聯系就不聯系,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凌江手中使勁,將人狠狠地勒緊自己懷中,生怕她又一次不見了蹤影。
“你是大長公主府的公子,我害怕配不上你。那時皇上宣我覲見,給了我選擇……唔……”楚柚順勢往凌江懷中靠了靠,氤氳的水汽讓她身上的香氣直沖凌江的鼻尖。凌江沒忍住,低頭吻住了楚柚的紅唇。
楚柚這一次回來,和之前那個小心翼翼地女娃完全不一樣了。她變得堅強、獨立、有主見,反倒是自己像一個闖入女子閨房的登徒子。
之前楚柚孤苦伶仃一個人時,都不肯依靠自己,現在她有了那麼多家人,凌江不再有自信。
凌江之前無數次幻想,再見到楚柚時,一定讓她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