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江低聲威脅道,只是說著說著表情已經不那麼嚴肅了,“在我府上的下人面前,你都不給我些許薄面。”
“大人您真是強詞奪理,不按規矩來。”楚柚嗔怪,卻也知再回到京城,她跟凌江已經不單單是上級和下屬的關系了。
可她不害怕。
🔒第34章 燙手的山芋
凌江帶楚柚回了府,驚呆了大長公主府一眾人,尤其是大長公主。
興許是府中的女眷居多,凌江自小就對女人沒什麼興趣。每每府中七大姑八大姨提起凌江的婚事,他都一臉不耐地默默走開。
如今,倒是主動帶了女娃回來。
這一趟杭州之行,旁人不明白,大長公主心里可是門兒清。
凌江當初進刑部就是皇上安排的,要知道這孩子從小是想去兵部的。
大長公主從不遮掩對凌江的偏愛,因為他是駙馬親手帶出來的太突然。
大長公主的駙馬并非是外人想象中那番普通的模樣,雖說他沒有臥龍鳳雛之姿,但也算得上人中龍鳳。
駙馬出生簪纓世家,卻虎落平陽受盡旁人欺辱。后來化名江陵入朝為官,終為凌家翻了案。卻又在官運亨通之時激流勇退,卸下一身官職,做了當時長公主的駙馬。
許多人為此不齒,凌駙馬卻甘之如飴。
后來長公主成了大長公主,凌駙馬始終是她的駙馬。
大長公主知道,駙馬為了自己犧牲了多少。自然也知道,駙馬把他未能施展的才華都毫無保留地教給了凌江。
凌江的名字也是以“江陵”修改而來,包括“輕歌”個字,均是來源于駙馬的一首詩,“江陵千里一舟起,輕歌幾首萬物生。
”
所以,年少的凌江熟讀兵書,謀略策法、排兵布陣皆不在話下。如果不是被盛帝安排去了刑部,只怕官職早已不是郎中這麼簡單。
大長公主始終記得那一天,盛帝對凌江說,“家國利益始終要放在你的個人意愿之前,兵部的能人巧匠很多,但刑部非你不可。”
雖然事實證明,凌江確實在刑部也混得風生水起。但是,凌江低頭不語的那一日,大長公主感受到了他的難以取舍。
那日下午,凌駙馬帶著凌江去了一趟遠郊,回府后的凌江決口不再提這件事。
從那之后,凌江便把好些事漸漸悶在心中,不愿意說出來了。
包括這趟杭州之行,凌江本不想去的。
朝中官員貪墨販私自然有督察院彈劾,吏部來查,怎麼樣也輪不到刑部。事實上,單從刑部這個案子來看,只能說京中馬仙兒才是關鍵人物。
只是他這盛帝表叔,天天派人到大長公主府哭訴。一開始派個公公來,再后來派個大人來,再派個妃嬪來,最后差不多要親自來的時候,凌江終于松了口。
如果再不答應,便顯得有些不識抬舉了。
大長公主不愿意凌江委屈了自己,凌江卻不愿意大長公主府每個人為難。
如今凌江回府,最高興的莫過于大長公主了。小孫子雖然瘦了一點,但精神還算不錯,更何況還帶回了一個女娃。
一家人團團圍坐,大長公主目不轉睛地盯著楚柚,怎麼看怎麼滿意。
“懿臻……”駙馬寵溺地看著大長公主,“你最愛吃的紅云糕要涼了。”
沒想到一向溫柔可人的大長公主居然沒有理睬駙馬的寵溺,笑瞇瞇地問道,“娃兒,你叫什麼名字呀?”
“回大長公主,卑職楚柚,小字秋笛。”楚柚還是用的官場交際禮儀。
“木由柚,竹由笛?”大長公主問道,說著說著,還伸手拉住了楚柚的手,“你這女娃生得這樣好看,是哪里人啊?”
楚柚抬眼悄悄瞄了一眼凌江,抿抿嘴,不知道該不該說。
“祖母啊,您真是偏心。從前,您的眼神可是只在我身上停留的。”凌江的語氣酸溜溜的,像一個吃不到糖的孩子。只是他想要的這顆糖,可偏偏源自于楚柚。
“你別打岔。”大長公主嫌棄地擺擺手,重新看向楚柚。
“卑職山西并州人。”
并州人?大長公主愣了一下,這個地方已經沒有出現在她的記憶中了。
來不及細思索,門外已經有人來報,霍云歸大人與馬石瀚大人到訪。
楚柚下意識想要躲避,畢竟在這個時辰,這個地方遇見霍憐和馬橋,似乎不太合適。
只是話音未落,霍憐與馬橋已經大搖大擺地進來了,“聽說凌江回來了……”
馬橋愣在原地,張著嘴指指楚柚,“她……她……小楚大人居然也在……”
霍憐伸出捂住他的嘴,掩蓋了馬橋的丑樣子,拖著他跟大長公主與駙馬磕頭,“云歸見過大長公主,駙馬爺。”
“好好好,快起來。”大長公主知道這倆人跟凌江玩得好,也把他們當成孫子一樣看待,“云歸啊,本宮知道你自幼為人老實忠厚,快來跟祖母說說,你們認識這位小楚大人啊?”
老實忠厚?霍云歸?這兩個詞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聯系在一起的。
凌江死死地盯著霍云歸,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回您的話,這位小楚大人可是咱們凌大人的……嗷……”霍憐話還沒有說完,凌江一把擰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