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未料她會因燕家功勞被賜婚,讓他這個做父親的如何接受……
“咳咳……”
燕毅捂著嘴,嘴中的咸腥落在手上,一片鮮紅。
兒媳柳馥蘭端著藥走來,看到他手上的血,擔心不已:“爹,您的傷……”
燕毅只是揮了揮手,沒有說話。
燕綏站在將軍府外不肯走,可燕府的大門卻再也沒有為她打開過。
直到天黑,她才不得不抬起僵硬的腿,帶著傷回到了太傅府。
燕綏來到書房尋找傅征,他正在寫字。
燕綏忍著痛,語氣輕緩:“征,我爹回來了,明日你同我一起去看看他好嗎?”
傅征連看都沒看她,依舊從容揮筆:“你歸燕與我不相干。”
燕綏看著他清冷的眉目,頓覺后背的痛怎麼也抵不上心中的痛:“我爹生我氣了,你陪我去看看他,讓他消消氣。”
傅征看她,眼帶寒意:“我說了,你燕家的事與我無關。”
他語氣中盡是疏離,全然沒有將燕綏當做他的妻子,甚至還不如一個陌生人。
“那……如果我求你呢?只是一場戲,讓爹安心。”燕綏目光切切的望著他。
傅征將筆輕輕放下,瞥了眼燕綏:“我竟不知道堂堂將門之女燕綏原來如此會做戲。”
燕綏呆了,不理解他話里的意思。
“自欺欺人有意思嗎?”傅征譏笑道,“你究竟是為了讓燕毅安心還是為了自己的面子?”
“不是的……”燕綏想要解釋,可嘴里的話像是打了結一樣不知怎麼順暢的說出。
從前她在傅征心中尚且是個只會舞刀弄槍不識大禮的瘋丫頭,現在恐怕已經成為一個不擇手段的虛偽女人了。
正當她神傷之時,傅征的話卻如一道驚雷劈中了她。
“你只顧著你自己過的好不好,可知你哥哥燕云韜已被俘半月有余。”
第三章 救兄心切
燕綏雙眸一震,抓住傅征的衣袖:“你說的可是真的?”
傅征扯回衣袖,離了她幾步,神情像是在嘲笑她的虛假荒唐。
“現在可還想求我跟你回將軍府,告訴你可能要失去兒子的爹你嫁的很好,讓他不要掛心嗎?”
燕綏緊抓著桌角才得以支撐住無力的身子:“哥哥他跟著爹征戰十年,忠君護國,朝廷一定會派人去救的吧……”
她的話里帶著自己都不確定的悲切。
傅征看她這副模樣,心一陣煩躁:“世上只有臣保君,哪有君救臣的道理。”
話畢,他漠然離去。
燕綏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呼吸都開始顫抖起來。
她如何不明白,燕云韜不過是一個區區武將,皇上絕不會為他犧牲幾萬精兵。
顧不得背上的傷,燕綏踉蹌的跑去找傅太傅,卻被小廝告知傅太傅還未從宮中回來。
后背的傷口只要一動就疼痛。
忍著這股疼痛,燕綏奔回將軍府,此時將軍府門已緊閉,連門外的侍衛都不見了。
“爹!爹!開門啊!”燕綏拍打著府門,沙啞的聲音幾乎不像她自己:“嫂子,讓我進去啊!”
她不相信燕毅在祠堂說的那句沒有她這個女兒是真的,她只當是他的氣話。
可想到哥哥被俘一事,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恐懼,爹是故意要將她置身事外。
直到她拍到雙手已經麻木了,府門才緩緩打開。
柳馥蘭身后跟著兩個侍衛走了出來,他們擋在門外,沒有要燕綏進去的意思。
“嫂子,哥哥他當真被俘了嗎?”燕綏抓著柳馥蘭的手,渴望她否定的回答。
柳馥蘭卻輕輕拂開她的手,語氣冷淡的行了個禮:“燕家的事不勞少傅夫人費心了。”
燕綏長睫顫抖,看著曾經那般親昵的嫂子突然的疏離啞口無言。
柳馥蘭見燕綏紋絲不動,對身旁兩個侍衛使了個眼色:“送傅夫人走。”
兩個侍衛上前扼住燕綏,燕綏受了傷,一時反抗不得,被架到臺階下。
“嘭”的一聲。
府門再被無情的關上。
“嫂子!”燕綏撲到府門前,更加用力拍打著:“你們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救哥哥的!”
但再無人理會她,門那邊也只有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燕綏撐著府門,只覺從未有過的無助委屈和不甘彌漫在她的心頭。
燕家祠堂中,柳馥蘭摸著微隆的小腹,將一炷香插在香爐鼎中,跪了下來:“燕家各位忠烈祖先,保佑此次營救能順利救我夫君回來……”
響雷突至,傾盆大雨將府門外的燕綏淋了個透徹。
燕綏定定看著燕府上“精忠報國”的牌匾,突然,她轉身向太傅府奔去。
因為太過匆忙以至于腳下一滑,她猝不及防的摔倒在泥坑里。
背上的傷口被泥水浸透,痛的鉆心。
燕綏卻不管不顧,強撐著站了起來繼續跑。
她要去找傅征要到哥哥被俘的敵營地點,她也曾與燕毅上過戰場,只要知道哥哥在何處,自己一定可以救他回來!
書房外,燕綏正欲敲門,便聽屋內有聲音傳出:“少爺,據探子來報,燕副將已在敵營中自盡了。”
“嘭”的一聲,房門被狠狠踹開。
一身狼狽的燕綏看著那黑衣人,面色慘白:“你再說一遍!”
第四章 自請下堂
傅家祠堂。
傅太傅看著跪著的燕綏,一臉怒氣:“我竟不知道征兒有這麼個‘好妻子’,竟敢砸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