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下大了。
沒一會兒, 就聽到了汽車駛近的聲音。
一家子站在門口。
穿著黑色外套,一身冷氣的周越深打開車門下車。
看門口放著的東西,他收回目光, 望向司念,嗓音低沉:“都收拾好了嗎?”
司念點頭,“都在這里了。”
周越深微微頷首,“先上車吧,外面冷。”
小老二忙牽著大黃過來,背上用簍子背著幾只大白兔。
小臉急得通紅。
“爸爸,爸爸,那大黃和小白它們怎麼辦?”
周越深看他一眼,停住了動作。
大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嗓音溫和:“好了,大黃和小白,爸爸讓你大舅舅拖過去。”
“那新家還能養它們?”
周越深微微頷首:“新家也有院子,當然可以養。”
“耶!太好了!”
“那大黃,小白,我先走了,你們后面來哦。”
司念看向他,小老二雖然調皮,但對動物極好。
幾只小兔子被他養的又白又胖。
每天喂食打掃,比對自己還認真。
這麼愛護小動物的孩子,就算是未來當了黑老大,又能壞到哪里去呢?
“好了小寒,快上車吧。”
司念拍了拍他的腦袋。
大黃嗷嗚一聲,有些急。
好似要知道大家都要走了。
司念順了順它的毛,安撫道:“大黃乖,我們在新家等你。”
說罷,她望向周越深。
“廠子那邊都忙好了嗎?”
周越深微微頷首:“都忙好了,雖然還有些不適應,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他打開后備箱,將幾人的行李都塞進去。
塞到司念的時候,看到一旁有個小包袱,頓了一下。
“這是?”
司念瞥了一眼堆在自己山一樣的行李中間的小包袱。
不知為何,就有些心虛起來。
“這,這個是你的。
”
周越深:“......”
他咳了了一聲,將自己那可憐的一小包東西丟進去。
道:“上車吧。”
司念應了一聲。
老男人不愛買東西,這麼久,司念也就給他買了些厚衣服而已。
他自己的就那麼兩件背心和一套軍裝。
剩下都沒了。
司念收拾的時候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男人東西是真少的可憐啊。
他賺的錢,都去哪里了?
轉身看見自己床上折疊的一二三四五套睡衣,司念陷入了沉思當中。
“念念,這麼快就要走了嗎?”張嬸聽到動靜,牽著石頭走了下來。
看到周越深提著行李往車里塞,驚愕的道。
“怎麼忽然這麼趕?不多在家待幾天?”
“姨媽,姨媽你們要去哪里啊?”
石頭立即撒開他奶的手,噔噔噔跑了過來。
小家伙還穿著紅色喜慶的過年棉服,頭上帶著編織的帽子,一張臉圓滾滾的,煞是可愛。
他跑過來,往車里看了看,又看了看司念。
一臉焦急。
有一種重要的東西要失去的恐慌感。
見司念看向自己,小家伙眼淚就啪嗒啪嗒流下來:“姨媽,你們要搬家了對嗎?我聽大家說了,你們要搬去城里面,再也不回來了,嗚嗚嗚。”
司念立即道:“胡說,姨媽雖然搬城里面了,不過以后還會回來的,逢年過節啊,都會回來,到時候給石頭包大紅包。”
張嬸跑了過來,聽到這話,也是難免傷感。
她沒想到這才相處沒多久,司念就又要走了。
說來也奇怪,當初司念來他們農村的時候,她就有種不真實感。
覺得這人渾身散發著貴氣,就不像是能生活在他們這種窮鄉僻壤的人。
和周越深結了婚,才有了些實在感。
沒想到這感覺沒多久,司念就要回城了。
而且聽說還是去當老師。
果然啊,只要是金子,在哪里都會發光。
“這走的真是急啊,我都還沒反應過來。”
司念道:“我看這幾天天氣不大好,而且下雪了,早點搬好,不然大雪封山的話,不知道會耽擱多久。”
張嬸聽到這話,也覺得有道理。
嘆息一聲:“成,那嬸子也不多說什麼,你們路上開車小心一點。”
司念點頭。
見她要走,張嬸又忙道:“等等念念。”
司念:“怎麼了嬸子?”
張嬸瞥了一旁高頭馬大的周越深一眼,拉著她走到一邊說:“我聽說現在城里醫學發達了,你家也不缺錢。如果小、咳,小周那方面真的有什麼問題的話,早點去看,不然再晚下去,怕是......你懂吧?”
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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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嬸牽著吊著眼淚鼻涕的石頭站到門口送他們。
看車開出去了,張嬸難免有些傷感:“念念、小周,有時間常回來看看。”
司念點頭:“放心吧嬸子,肯定會回來的,還得麻煩你幫忙看著我家。”
張嬸笑道:“客氣了,石頭快跟姨媽瑤瑤說拜拜。”
石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嗚嗚嗚…嗝…姨媽、瑤瑤、大哥二哥再見,我一定會好好學習,去城里面看你們的。”
“麻麻~石頭哭哭~”小團子站在車內,小手扒拉著車窗,腦袋看著后面的石頭,小唇兒一扁,要哭不哭的表情。
雖然她還小,但看石頭哭得那麼傷心,也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
司念揉了揉她的頭:“石頭哥哥那是舍不得我們。”
坐在后座的周澤東和周澤寒兩兄弟眼睛也紅紅的,扒拉著車窗使勁的往后看。
等走到拐角的時候,周澤寒伸出腦袋揮手,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在幸福村,和他玩的最好的就數石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