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兮不敢置信看著她,頓覺荒謬無比。
“可笑!”她驀地起身,扭頭便走。
“謝蘭兮!”夏邑拉住了她,警告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夏家在北城醫院可是股東之一,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徹底消失!”
謝蘭兮深吸一口氣,緩緩轉身,嘴角揚起一個冰涼嘲諷的弧度:“一千萬。”
第4章 他是取款機
夏邑瞳孔驟然一縮,錯愕看著謝蘭兮。
“你還真敢獅子大開口!一千萬,你要臉嗎?”她說話極其難聽。
謝蘭兮早就料到了她會是這個反應,淡聲道:“既然拿不出錢,就別再白費心思了。”
她從未想過要糾纏不休,但墨子琰還欠自己一個解釋——
為什麼昨天他才單方面宣布要分手,今天就有了未婚妻。
“沒想到你這麼物質拜金,如果阿琰知道……”夏邑似乎很激動。
謝蘭兮打斷了她:“他知道又怎樣?有錢能使鬼推磨,你以為我就非墨子琰不可嗎?還不是沒錢舍不得離開他這個取款機……”
她木然說著,每句話都像匕首一樣自捅胸口,痛到麻木。
夏邑倒抽一口冷氣,抬手緊捂住嘴巴,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謝蘭兮毫不在意夏邑的反應,胸口一陣一陣刺痛愈發強烈,讓她隱隱喘不上氣。
她轉身想離開,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靜靜站在不遠處,眸光清冷地凝視著自己。
“阿琰……”夏邑臉色變了變,似是沒料到墨子琰會出現在這里。
謝蘭兮心底明白,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他肯定聽見了,否則也不會面色如此陰沉。
“子琰,我……”謝蘭兮想解釋,卻也清楚不管說什麼都蒼白無力。
“別這樣叫我,惡心。”墨子琰嗓音寒涼,眼神犀利。
他的話,一字一字像是刀刃般割向謝蘭兮,讓她差點站不穩。
惡心——
是啊,她說出那些話都覺得惡心,他又怎麼會聽得不刺耳。
墨子琰和夏邑什麼時候離開的咖啡屋,謝蘭兮渾然不知。
她木訥地站在原地,直到服務員走來友情提醒,才渾渾噩噩地離開。
早上出門時還是烈日當頭,現在就已經烏云密布。
謝蘭兮漫無目的地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走著,雨水悄無聲息落下來,將她渾身淋濕。
茫茫城市,似乎只有她孤身一人……
回到家,謝蘭兮將濕衣裳褪去,換了睡衣躺在床上休息。
似是剛才淋雨的緣故,她覺察到自己有些頭重腳輕,隱隱有些發燒。
謝蘭兮想找感冒藥服用,忽的想起李釗垣曾告訴過自己,癌癥用藥和感冒藥不能同時服用,否則會有副作用。
她只得踉蹌起身,喝了一杯熱開水再睡下。
昏昏沉沉睡到傍晚,謝蘭兮覺得自己渾身滾燙,卻又畏寒畏冷,頭痛欲裂。
她蜷縮在被子里,不斷發抖。
好冷……
好痛……
混沌之際,腦海里突然閃現出墨子琰的身影。
謝蘭兮鼻頭瞬間發酸,胸口一陣陣悶疼。
自從父母離開后,那個男人便是她唯一的寄托和依靠。
她的人生,除了工作便是墨子琰。
可現在……
謝蘭兮費力咬著下唇,想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撥出了那個爛熟于心卻沒有保存的號碼。
子琰,子琰——
謝蘭兮在心底一遍又一遍默默喚著他的名字,試圖緩解從骨髓里滲出的疼痛。
“嘟……”
求你接電話,我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聽到我的名字從你的嘴里出來……
我只是,想你……
嘟聲戛然而止,電話接通,聽筒里傳來的聲音卻讓她呼吸一滯。
“阿琰,輕點,我疼……”
謝蘭兮掐斷電話,胸口的悸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噗——”一股腥甜從喉中涌出,染紅了白色的床單。
第5章 有事瞞著我
手機墜地,亦如她支離破碎的心。
謝蘭兮閉上了眼,整個人處于恍惚狀態……
昏昏沉沉。
再次醒來,她依舊躺在家中的床上,但染血的床單和衣裳已經更換。
床側坐著李釗垣,他眼底布滿了紅血絲,一看便是徹夜未眠。
“要不是我清楚你住哪兒,你現在是死是活還不知道。”
“謝謝。”謝蘭兮輕聲說著,還有些頭昏。
“大晚上的你吐血暈倒在家,墨子琰卻不見人影,他還真是個合格的男朋友!”
李釗垣想起夜里帶著開鎖師傅匆匆趕到謝蘭兮住處看到的場景,現在還心有余悸。
屋子里到處都有那個男人的物品,卻不見他的人影。
謝蘭兮倒在床邊不省人事,枕頭上有一團干涸的血漬,瓶中的藥丸散落一地……
幸好他是醫生,又清楚謝蘭兮的身體情況,才能直接在家中照顧她整宿。
“我們……分手了。”謝蘭兮悶聲道。
她沒想解釋太多,只是希望李釗垣能不再提起墨子琰。
昨天夜里那一通電話過去,她的心像墜入了臘月寒水中一般,再也暖和不起來。
李釗垣詫異看著謝蘭兮,張嘴想說什麼卻又閉上嘴,咽回了心底的話。
“以后不舒服要第一時間聯系我,身邊總得有個人照顧你才行。
”
李釗垣說著,抬手觸了觸謝蘭兮的額頭,確定她已經退燒才微微松了口氣。
謝蘭兮剛微微后仰避開他的手,猛地看到門口一道凌厲的身影一動不動站著,不知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