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洲小心翼翼地捧起來,然后一點點將那些碎片擺放歸位。
“她只是你仇人的女兒,何必在她死后還假惺惺……”姜知意看著他那失神落魄的樣子,滿是不屑。
顧西洲看著她,眼底的情緒壓抑著憤怒。
“你懂什麼?你一個外人,根本什麼都不懂!滾!!”他呵斥著,聲音在整個房間回旋。
“外人?呵呵……”姜知意輕笑一聲,黑如深潭的眼眸中有一絲波動。
顧西洲不再說話,姜知意也利索地整理完東西放到車上。
直到她將最后一批東西運回轎車后備箱,顧西洲還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看著手中的破碎水晶鞋。
就像一具沒了生命的雕像。
“顧先生,許家跟你,終于兩清了。”姜知意在門口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她坐到車上,從包中拿出粉餅補妝。
可不管她怎麼補,眼下角還是有一道線條狀的痕跡怎麼都補不全。
因為,眼眶里的淚水正源源不斷地往下淌。
她知道自己不該在這棟別墅里失了分寸,但她已經很努力地做到了不在顧西洲面前流淚。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姜知意抬手接起了電話。
“知意,他沒有為難你吧?”電話那端,傳來許昊然擔憂的聲音。
“沒事,所有東西我都帶出來了。”姜知意吸了吸鼻子,將話筒微微離自己遠一些。
她不想讓許昊然知道自己在哭。
但她的鼻音太明顯,還是讓敏感的許昊然聽了出來。
“你哭了?他……認出你了?”許昊然聲音中帶著關切和急切。
“沒,他親眼看著許知意化成灰,就算覺得我怪異,也不會懷疑的。
”姜知意篤定說道。
“早點回來,母親這邊的情況,還有很多細節疑點需要問你。”言許昊然也不再追問。
畢竟,如今這個妹妹已經不是曾經的小妹。
姜知意掛了電話,然后啟動了車輛。
老天讓她重活一次,她就必須給自己的家人一個清白。
回想起當初她剛睜開眼時,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狀態。
不是天堂,不是地獄,還是在人間。
在一個氣若游絲的年輕女孩身上。
她的名字和自己相似,長相也和自己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疼愛她的父母健在。
而自己,卻只有哥哥一人了。
許知意無法心安理得地被姜知意的家人寵在手心,然后度過余生。
她沒有資格。
因為父母死得不明不白,兄長還在監獄。
所以,她只能借著姜知意的身份,去找許昊然。
若不是她能準確讠兌出兩人小時候的秘密,許昊然定不會相信她的真實身份。
顧西洲和許家的仇散了,但許知意和顧家的仇,散不了。
她從地獄里爬了出來,脫胎換骨。
姜知意的思緒緩緩飄了回來,眼眶依舊是紅紅的,卻再無眼淚落下。
車停到家中,她拿起手機,調出柳妍的電話,撥了過去……
第二十七章 許母死前真相
許知意將所有東西都擺放在房間中,包括那些已經用了一半的瓶瓶罐罐護膚器。
許昊然看著她忙上忙下,眼中充滿了愛憐。
“快坐下歇會兒,警方調查出來的資料,你都要一一過目的。”
姜知意擦了擦額角的細汗,接過許昊然手中的水杯,然后坐在了沙發上。
“警察將母親生前最后兩天的蹤跡做了一個估摸,也將相關的視頻監控調了出來。
”許昊然將資料給到她。
“她在醫院走廊上接了一個電話,時長在半個小時左右。警方調查了那個時間段的通話記錄,是一個沒有身份登記的本地號碼。”
“在去往許氏大廈前,她在家附近的咖啡廳,跟一個年輕女人見了面,聊天時長在一個小時左右。母親出來后,那女人從后門離開,面部有刻意擋住的行為,目前沒有看到真容。隨后母親回了家,換了紅裙子出門……最后到了許氏大廈的天臺……”
許昊然將情況都一一敘述出來,這些都是警察調查到的詳細信息,畢竟他一直都不在身邊,很多需要補充和有疑點的情況,都需要姜知意來思考。
畢竟,她一直都置身其中。
“年輕女人?”姜知意皺眉思索。
父親倒臺后,許家已經沒了朋友,更別說還是年輕人。
忽然,姜知意腦海中跳出一個人影——柳妍。
她從資料中翻看視頻截圖,監控畫面只有母親的正臉,那個年輕女人背對著攝`像頭而坐。
“這家咖啡廳,還有其他方位的監控嗎?”姜知意問道。
“這個座位只有這一個攝`像頭,那女人在坐下和起身時,都戴了帽子、口罩和墨鏡,一看就知道是刻意全副武裝。”許昊然回應道。
“那她出咖啡廳后,我們還可以順著她的著裝繼續追蹤啊?”姜知意皺眉。
“你思考的這些,警察早就考慮過了,也做了監控追蹤。但那個位置車來車往,如果她換裝后,從地下車庫離開,我們是沒有任何辦法的。”許昊然嘆了口氣。
姜知意盯著視頻截圖中那個女人的背影看了很久,再次拿起手機,撥通了柳妍的電話。
“姜小姐,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什麼時候給你?”柳妍似是也正準備給她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