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為鳳鳴國復仇,可以!”
“你想重建鳳鳴國,可以!”
“你想殺光外面那些修士,也可以!”
“你可以是東陸之主,也能是我仙玉峰的二師兄,這兩者并不沖突。”
姜餅餅胸口劇烈起伏著。
“你利用了師父師姐,可你幾十年來為仙玉峰做的事情也不是假的。”
“我不管你要做什麼,我只知道師父告訴過我們,劍宗的宗規也說過,劍宗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弟子。”
“師兄,你還沒有被逐出宗門。”
溫玉召 : “師妹,你太幼稚了。”
姜餅餅沒有理會,她默念口訣,靈力灌于雙手將溫玉召背起。
又召出靈劍。
靈劍將白無雙托起。
墓室地面突然裂開,出現巨大縫隙,縫隙之下是沸騰的血海。
原來這里地下連接著嗜血深淵。
溫玉召沒想到竟然勸說不動姜餅餅,無奈的嘆息,“小師妹放棄吧,你沒辦法帶三個人出去。”
“我能。”
小姑娘額角溢出薄汗,渾身也臟兮兮的,明亮的杏眼卻無比堅定。
識海中的焚絕很想幫忙。
可他知道。
這一次,姜餅餅只想獨自完成。
姜餅餅是一個做什麼都容易放棄的性格,累了放棄,痛了放棄,唯有答應別人的事情她都異常堅定。
答應焚絕半年內筑基后期。
她身上舊傷添新傷,肋骨斷了好幾根,也挺過來。
答應師父師姐師兄做一輩子的家人。
那她誓死都不會放棄。
姜餅餅從儲物袋取出鐵鉤繩索,鐵鉤釘進冰棺邊緣。
繩索繞著冰床纏了好幾圈。
繩索另一頭在手腕繞了好幾圈,
快速做完這些,她重新背起溫玉召。
“走王座后的暗道,出去更快。
”溫玉召咳了一聲說道。
“好!”姜餅餅彎了彎嘴角,“師兄,你說我們會在年節趕回去嗎?”
“我想吃你做的暖鍋了。”
溫玉召想起出發前,在執事堂前小師妹也問過這樣的話。
他沉默了下,也回答了同樣的話。
“自然能。”
“嗯!”
姜餅餅嘴角彎起,閉眼念口訣。
靈劍托著白無雙飛在前面。
她硬是背著溫玉召,拖著冰棺,一步一步堅定地朝墓室外走去。
溫玉召暈厥前,瞥到小師妹的手腕被勒出觸目驚心的血痕。
血肉模糊的手腕隱約露出白骨。
他閉上眼的前一刻想的是。
師父看到小師妹受傷又要擔心了。
焚絕很多次想要出手幫忙,都忍住了,他懂姜餅餅的執著。
也尊重她的決定。
走了好久好久。
久到以為再也出不去的時候。
前面照進一束光。
她手腕轉了轉,重新打起精神。
就差一點!
終于,出來了。
姜餅餅抬頭看著天邊的太陽,喃喃說了句,“我把師兄師姐帶出來了。”
說完倒在地上。
身后墓室徹底塌陷,墓室里的修士跟著被埋葬進血海。
......
白雪皚皚的山峰。
謝映南揣著儲物袋,罵罵咧咧飛下山,“師父就是偏心,跑腿的事不讓師姐師兄干,就讓我去。”
“臭小子,別以為我聽不到。”
山峰上空回蕩著清雪仙君的喝罵。
“我的天,怎麼升了個化神期,變得無處不在,嚇人嚇人!”
謝映南連忙讓飛劍提速。
仙玉峰的峰頂。
溫玉召為清雪仙君倒了杯茶。
“師尊,喝茶。”
清雪仙君在埋頭翻騰儲物袋。
“玉召,一會兒你把這瓶丹藥送給你小師妹。奇了怪了,你和阿錚沒兩天就醒了,那小丫頭怎麼還不醒。
”
“好的師尊。”
溫玉召眸底升起擔憂,“是我沒用,沒能保護好師妹。”
“不怪你。”清雪仙君擺手,“你們死里逃生回來,為師就很高興。你小師妹脈搏正常,醒來是遲早的事。”
溫玉召點頭,“師尊說的是。”
“也許——”清雪仙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待為師再去和掌門師兄要一朵血蓮喂小餅吃吃,她說不準就醒了。”
清雪仙君說干就干。
放下茶杯就朝掌門大殿飛去。
溫玉召留在殿內哭笑不得。
他低頭拿走丹藥,去廚房將做好的飯菜裝進食盒,然后朝半山腰走去。
走在路上他還有些恍惚。
萬萬沒想到。
小師妹真的把他們都帶出來了。
走到姜餅餅的小院前。
柳錚剛出來,迎面撞上溫玉召。
“師弟來了。”
“嗯。”
溫玉召笑著點頭,一如往日的謙和。
“小師妹還沒醒。”柳錚側身讓他進來,“這幾日照看小師妹辛苦你了。”
“不辛苦。”溫玉召往屋子看了一眼。
柳錚本就話少。
也不會那些寒暄的話術。
她沉默著重重點了下頭,推門離開。
走出兩步又回來。
溫玉召抬頭,“師姐,怎麼了?”
柳錚從儲物袋摸索一陣,“這是補氣丹,給你。”
見溫玉召沒接。
她又往前伸了伸手,“我看你眼睛有紅血絲,去靈藥峰特意讓謝星瀾煉的丹藥,你今晚吃下去睡一覺就好了。”
溫玉召接過丹藥,嘴唇動了動,“多謝大師姐。”
柳錚拍了下溫玉召肩膀,
“別和我客氣!這次要不是我無能,也不會讓你和師妹跟著受苦,我該和你們說聲對不起才是。”
溫玉召垂下的眼簾微顫,最終什麼都沒說,望著柳錚逐漸遠去的背影。
他拿起丹藥瓶端詳片刻。
才轉身走進屋里。
冷不防。
和姜餅餅視線撞上。
也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醒的,正抱著菩提果狂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