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氣息灑落,他的吻落在了他自己的手背之上。
彼此的鼻尖兩兩相抵,琳瑯吃愣地睜開了眼,本想疑惑問他為何要這般以手隔吻,卻在看到他眉宇間滿目的深情后止住了想說的話。
情深似海,此刻從他深邃幽然的眼眸中可以看個透徹。
如若不是愛,他又為何會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呢?
北淵抱著她躺下,大掌輕輕拂過她如綢緞絲滑柔潤的黑發,輕語道:“再等等,等那一天到來……”
兩人穿著里衣,靜靜相擁而眠。
因著那個眼神,琳瑯收斂了心底所有的疑問,滿心地依偎在他懷中睡了過去。
三百年都等了過來,她又何須在意那點點光陰?
她可以等的,等到春暖花開月兒圓的那一天……
聽到均勻的呼吸自懷中傳來,北淵在指尖捏了個昏睡訣,讓琳瑯睡得更沉,這才緩緩自床榻上起來。
他悉心地替琳瑯將被子捏好,隨后慢慢整理自己的衣裳。
緊擰的眉宇間,有著克制過的渴望在翻滾,還有別的情緒在糾纏。
他知道自己在顧忌什麼,也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安靜熟睡中的琳瑯,他收斂了所有復雜思緒,然后離開了凰樂宮,往神府方向飛去。
那每日給琳瑯準備的桃花釀,他只有在神府內才能做得出——
因為桃花釀中不光需要桃花和他的神血,還需要施一個喚神咒入內。
……
清晨,一陣幽然的清香自房間中彌漫開來,琳瑯睜眼,看到了站在床榻邊更換桃枝的北淵。
“阿淵,你何時起來的,我一點都沒覺察到……”琳瑯揉著惺忪的睡眼,側身依靠在床畔含笑看著他。
北淵神色淡然,薄唇微微上揚。
“為了讓你能醒來立馬喝到溫熱的桃花釀,我自然是要早起的。”
說著,他端起床上的玉碗朝床榻便走來。
琳瑯嘻嘻笑著,喝起來也不含糊,只是這次釀里的血腥味,似乎又重了幾分。
她蹙了蹙眉,正要問北淵,卻猛然發現他鬢角的頭發隱隱有些發白。
“阿淵……”琳瑯神情一緊,立即從床上起來,然后去撥開他的頭發,發現黑發內盡滿目皆是白發!
第34章 你便是我的滿天繁星
“你頭發怎麼回事?”琳瑯被嚇到了。
北淵一怔,抬手自頭頂一拂,那些銀白色頭發瞬間都變成了黑色,再無一絲異常。
“怎麼,怕我變成白發蒼蒼的糟老頭子?”他笑著問道。
琳瑯卻一點都笑不起來:“神仙極少突然白發的,你又不是那些歷經過上古時期的老神仙,怎麼會突然這樣……”
她抬手想施展靈力來探查北淵的身體情況,但卻被他制止住。
“你怎知我沒歷經過上古時期?又怎知我不是個老神仙?”北淵捏了捏她的臉頰,半開玩笑半認真問道。
這些時日以來,她臉上的肉長了不少,看來身體確實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血月夜,也快到了……
琳瑯聽著北淵說的話,微微一愣。
她的確從來都不知道北淵到底年歲多少,只是看著他俊朗非凡的容貌,覺得和自己年齡相差無幾。
按照南禺山壽不過千靈物的年齡算法,他應當只比自己大一百歲吧?
“那你到底多老了?該不會比我父親還要年長?”琳瑯小聲問道。
北淵瞧著她那模樣,忍俊不禁:“神仙和地仙的壽齡自是不能相提并論,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了,但夫人放心,不管怎樣我一定會駐顏有術,永遠做你的俏夫君……”
琳瑯被他的話逗得臉頰一紅,心底也卸下了擔憂之感。
“油嘴滑舌……”她嗡聲說道。
接連幾天,北淵都如琳瑯所希望的那般留宿在了凰樂宮。
縱使兩人只是蓋著棉被純聊天,但琳瑯還是非常喜歡這種睜眼閉眼都能看到他的感覺。
雖然每天在琳瑯睡著后,北淵都會捏一個昏睡訣加深她的睡意,然后離開,直至天亮時分才再次回來。
月彎又月圓,一月又一月過去。
南禺山的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那漫天遍野開著的桃花依舊旺盛,在紅色天空的映照之下愈發妖嬈絢爛。
北淵在神府中查看了滿天星宿變化,推算出古籍中預兆的血月之夜將在三日后。
他和琳瑯,只余最后三天的‘美好’了……
北淵思索著要如何說服琳瑯在三日后入陣,門外傳來了一陣熟悉的氣息。
他一頓,連忙將半空中的泛金古籍收回了靈臺之內。
“阿淵,你剛在忙什麼,怎麼滿屋金光呢?”琳瑯邁著歡快的步子進來,兩手藏于身后,似乎拿著什麼東西。
北淵微微揚了揚唇角:“在給你準備一個驚喜。”
琳瑯神采奕奕:“是嗎?我也有驚喜要給阿淵呢……”
北淵的視線在她手上看了看,隱約看到了錦緞布料。
“是什麼呢……”他有些好奇。
琳瑯笑意漸深,清澈的眼眸中星光璀璨。
“噔噔——”
琳瑯將藏于身后的手拿了出來,一件折疊整齊的墨藍袍子出現在了北淵面前。
衣袍全是墨藍錦緞料子,袖口和前襟處被金絲繡著星辰碎片,明亮剔透,輝光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