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碧姬……
此刻琳瑯身上,尋不到一絲碧姬的氣息。
琳瑯看到北淵而來,渾身的毛孔好似在這一刻都變得顫栗,條件反射地往床角方向蜷縮。
身邊沒有防身物,她只能像個刺猬般豎起渾身的刺。
“醒了,可有不適?”北淵斂了斂神,無視她眼中翻滾的情緒,淡漠問向琳瑯。
琳瑯不說話,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漸漸朝床榻走來的黑靴,牙關要緊。
是恨,無窮無盡的恨意讓她無法松懈下一絲一毫的情緒。
孩子的死,狼爹的死,整個枯冥林狼群的死,師父的死,自己拼死要護住紅狼那狼胎卻也被他除去的恨!
北淵沒有得到她的回應倒也不惱,她眼中的恨意,他全都懂。
一旁的小雀感覺到屋內的氣氛不對,悄然退了出去,然后將房門帶攏。
屋內只剩兩人,北淵將藏于袖中的手指蜷緊,面色依舊平靜如當初。
“枯冥林結界已破,所有樹木都長得郁蔥茂盛,南禺山的桃林也開了花,等你身子再好些便可出去賞賞花景了。”
他沉聲說道,拂袖自桌上幻出一個瓷瓶,然后遞給琳瑯。
“把藥吃了。”字里行間,不帶商量的余地。
琳瑯死死盯著他,倘若眼神能殺人,她已經將他碎尸萬段。
忽的,她運氣至右掌,然后朝北淵襲去!
但她終究是體弱,這一掌下去,縱使發出了淡淡靈力銀光,也沒有在北淵胸前激起多少火花。
“想殺我?那也得變強大才有這個能力。”
第18章 誰有那逆天的本事
北淵說道,擰開瓶塞,倒出里面的一粒赤金色藥丸強行以神力輸進了琳瑯嘴中。
琳瑯本想抗拒,但那藥丸入嘴即化,并讓她靈臺一陣清明,感覺原本受鈍的靈力都充沛了些許。
縱使,那藥丸雜夾著一絲血腥味。
北淵見她已飲下藥丸,視線在她身上流連一番隨即拂袖轉身朝門外走去。
“好生休息,明日帶你出去賞桃花。”
說著,他的身影已經自凰樂宮中消失不見。
琳瑯在床尾呆坐了許久,肩膀急劇起伏著,似在隱忍著巨大的情緒。
她不懂北淵要做什麼,明明兩人之間隔著那麼深重的血海深仇,他還能若無其事地說出那種話。
賞桃花?誰要同他去賞花?!
那話,他應當去跟荼瑤說才是!
想起北淵說的那些話,琳瑯也漸漸冷靜下來。
她的確應當先讓自己變得強大,這樣才能殺了他!
琳瑯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翻滾的情緒漸漸平息住,然后在床上打坐凝神。
既然鳳凰骨已經重回體內,加上藥丸的韻養,那她應當可以更好的掌控靈力為己所用。
一夜過去。
琳瑯依舊保持著打坐的姿勢坐在床上,小雀敲了許久的門都不見有回應,只好輕輕推門走了進來。
“夫人,奴婢將早膳給您送來了。”小雀小心翼翼說著。
床幔飄揚,顯出了床上坐著一動不動的琳瑯。
小雀本要探頭朝里看,琳瑯驟然睜眼看著她。
她心一驚,險險頓住腳步。
“凰樂宮只有你一個宮娥,為何?”琳瑯問道,自床上下來。
步態還有些虛浮,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有多久了。
小雀忙說道:“神官長特意囑咐過奴婢,說夫人需要靜養,所以遣散了其他下人,只留奴婢一人在此……”
“需要靜養……”琳瑯冷笑,語氣中帶著對自我的嘲諷。
她何德何能,會被北淵這般特殊關照了?
“小雀,我睡了多久?”琳瑯看向窗外,天際那渾濁的紅讓她擰了眉。
小雀撓了撓頭,有些欲言又止。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怎麼說……奴婢感覺只有數月光陰,但宮中有人議論說南禺山的參天古樹年輪增了三十圈,好像是說我們整個南禺山都被封印了三千年,只不過我們渾然不知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解釋得夠不夠清晰。
琳瑯挑眉,亦是感到吃驚。
“三千年?”這樣的數字,她想都不敢想。
畢竟他們都是壽不過千的靈物,又怎麼能活過三千年的歲月呢?
小雀也是因著這個而疑惑,但古樹上的年輪印不會有假,所有人都不得不信。
“放眼整個南禺山,誰有這種逆天本事?”琳瑯感嘆。
小雀微做思考,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為了讓北淵神君和琳瑯公主之間的氣氛得到緩解甚至是升溫,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琳瑯公主。
“外界傳言是神官長為了夫人……”
她的話剛出口,背后已經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北淵冷寂的視線在小雀身上頓了頓,迸射出來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小雀低著頭,戰戰兢兢地退出了屋子。
屋內,再次只剩北淵和琳瑯兩人。
他寒潭般的眸光落在琳瑯身上,一絲復雜的情緒稍縱即逝。
“用新鮮花瓣做的桃花釀,你嘗嘗。”
第19章 以后見一次殺一次
琳瑯這才看到他手里提著一個白玉食盒,打開蓋子,淡淡的桃花香飄了出來,但是隱約還是透著血腥氣息。
好似,昨日藥丸中的那股味道。
琳瑯不動,也沒有去碰那些吃食,就那樣直直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