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他大掌一揚,幻出神力直直朝琳瑯的天靈蓋襲去——
第4章 天定之婚囚籠鳥
猝不及防,琳瑯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抽走了泛著銀光的鳳凰骨!
“啊……”她痛得凄慘一叫,卻換不來那個男人的一絲憐惜。
痛,是真痛啊!
身軀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被人活生生剝離出來,再一點點斬斷。
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琳瑯眼中薄弱的祈求變成絕望,直至最后,化為支離破碎的空洞。
北淵,為了她,你就這般狠心地傷我?
我又做錯了什麼?
從始至終,我唯一做錯的,便是愛上了你!
看著傷心欲絕的琳瑯,北淵的動作一頓,但一想起荼瑤有了這鳳凰骨可以很快痊愈起來,心又化作了一團寒冰。
“這鳳凰骨,你早就該償還給瑤瑤了……”北淵說著,自指尖逼出一滴神血融進了琳瑯的天靈蓋中,淡聲道,“有我這滴精血,不至于讓你死那麼快,自求多福吧。”Y.B獨家整理
說罷,他自寢殿中消失,徒留一室冷清給到那個女人。
琳瑯感受到體內的瘴氣正肆無忌憚地吞噬著自己的神識,但被北淵那滴神血勉強阻攔。
那翻涌起伏的難受感,讓她惡心想吐。
琳瑯抬手緊緊壓住兩側太陽穴,一陣氣血涌動,她直直吐了一口烏血,昏死過去……
昏迷之時,琳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到她還尚在狼窩中學狼嚎吃生肉,偶遇前來枯冥林歷練的少年北淵。
她看著那個面若冠玉的少年洗凈瘴氣濁息,然后朝她走來。
“你是鳳凰?為何在這狼窩?”
“罷了,瘴氣已侵入你心脈,今日我帶不走你,只能暫用神血護你周全……”
少年說著,割出腕血喂給了她。
眼見她宛若綠幽狼眸的瞳孔漸漸恢復清澈,他才起身欲走。
“小鳳凰,待我上報九重天,定會讓你離開這枯冥林!”
明明是他帶她離開的枯冥林,讓她從狼孩兒變成鳳凰。
怎麼就變了呢?
……
在夢境中兜兜轉轉了三日,琳瑯才蘇醒過來。
凰樂宮中處處彌漫著藥汁的苦香味,還有陣陣驅逐瘴氣凈化心緒的琴音裊裊。
琳瑯睜開眼,看到了一個身穿素白錦袍的男子坐在床榻邊撫琴。
“師父……”她虛弱地動了動唇瓣。
暮白聽到她的聲音,抬起修長白凈的手壓住琴弦,止住音律。
“醒了?我給你傳個清心訣,日后多默念亦能驅散瘴氣。”
他說完起身坐到床榻邊,拉住琳瑯的手腕將清心訣傳遞給她。
琳瑯頓感靈臺一陣清明,但身體依舊虛弱無力。
“謝謝師父……”
在這南禺山上,暮白是唯一待她好的人,從未嫌過她出生骯臟。
“可還要繼續堅持?還是隨我離開這傷心之地?”
早在三百年前,暮白就說過要帶她離開鳳族外出游歷,但因婚約在身,她已成了囚籠中的鳥。
“父王既說我與神官長是天定之婚,那我斷然是走不了的……”琳瑯小聲回應道。
暮白擰緊了眉:“天定之婚讓你痛苦至此,又何不逆天而行?你是唯一一個能活著從枯冥林長大的嬰孩,你又何須懼怕誰?!”
琳瑯抿著唇,心底五味具雜。
瞧著她這模樣,暮白瞬覺失望:“莫不是……你還舍不得那傷你欺你又挖你鳳凰骨的神官長!”
“不是的……”琳瑯攥緊床單,有些無力地搖頭,“我若這時離開,便真成了鳳族的恥辱了……我必須讓他們知道,我身上流淌著是他們的血,會盡到一只王室鳳凰應盡的職責,我不是一只骯臟的鳳凰……”
聽著她的話,暮白痛心疾首地嘆了口氣。
“你可知……養育你長大的狼王為替你出氣,已被你父親與夫君合力斬首,頭顱吊于鳳族城門……”
第5章 別后重逢隔百年
“哐當”一聲脆響,琳瑯手中端著的藥碗墜落至地。
“這不可能……”她的嗓音在竭力扼制住顫抖。
暮白嘆息一聲,抬手擦去她手上的藥漬。
“狼王也是得知你受了委屈才擅自沖破枯冥林的結界硬闖南禺山……”
他的話尚未說話,琳瑯已經趔趄從床上起身,然后踉蹌朝外奔去。
“阿瑯!”暮白未能喊住她。
回想起狼王在臨行前用神識囑托自己的話,他心底的情緒起伏不斷。
“鳳族宵小陰險狡詐,欺我狼孩忍無可忍,吾知此行兇險惡疾,若無歸期望你護她周全!”
南禺山眾人早就對狼王忌憚有加,離了枯冥林等同于自投羅網。
它明知是死路一條,卻還是為了琳瑯而拼命……
它是想告訴那丫頭,縱使鳳族上下皆不喜歡她,她的狼爹還是一如既往地疼她啊……
琳瑯奔向城門未曾看到狼王尸首,只余血跡斑駁的一片。
她轉而去了神君府,想尋北淵問個清楚,可府中下人告訴她——
荼瑤被狼群抓去了枯冥林,北淵已經帶著紅甲鳳軍前去相救!
結界被破,狼王已死,那枯冥林的數百狼群怎是鳳軍的對手?
琳瑯顧不得自己身體虛弱,徑直展翼往枯冥林飛去。
陰冷潮濕的寒風夾著萬葉千聲,濃霧中的枯冥林摻夾著嗷嗚的狼嚎聲,凄慘到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