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瑤的話,字字戳心。
母親懷她之際是被身為鳳王的父親強行霸占,所以自她出生就被母親視為眼中釘扔進狼窩以求解脫。
可母親懷荼瑤的時候卻已和父親冰釋前嫌恩愛有加,所以荼瑤的出生才是真情實意的結合,被他們視為掌中寶。
同父同母的兩姐妹,一個是恥辱般的眼中釘,一個是明珠般的掌中寶,何其可笑……
她骯臟,他們又好到哪里去?
琳瑯心底涌上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楚,忍無可忍地抬手指向宮門外。
“出去。”
荼瑤孤傲冷笑:“這就受不了了?好姐姐,好戲還在后頭呢……”
她話音剛落,掐著時間感知到門外的熟悉氣息,隨即袖中玉指一流轉,一抹火焰般的紅光直直朝琳瑯射去!
與此同時,琳瑯身側的水蓮弓迸射出一束銀色靈力攔截了紅光,隨后夾著攻擊之勢反彈至荼瑤身上!
“啊!”荼瑤連聲慘叫,那水蓮弓射出的靈力將她傷得遍體鱗傷。
她口吐鮮血,凄楚看向琳瑯:“荼瑤知道姐姐容不下我,可如今我失了鳳凰骨已是殘軀一副,難道姐姐還要對我趕盡殺絕嗎?”
琳瑯錯愕聽著荼瑤的胡言亂語,站起來準備收回為保護自己而擅自攻擊的水蓮弓。
但她還來不及運轉靈力,一道寒光四射的長劍破門而入,直直捅進了她的胸口,鮮血瞬間四濺!
第3章 鳳凰骨失魂魄散
“呲”血肉無聲劍無情。
琳瑯不敢置信看著插在自己胸口的倚天劍,又轉動澀痛的眸子看向匆匆奔來的玄袍男人。
大婚第二日,他給到自己的竟是這誅斷仙根的一劍?
“瑤瑤,你沒事吧?”北淵絲毫沒有去看那受傷的女人,而是急急摟住血痕斑駁的荼瑤,神情中滿是擔憂。
荼瑤用余光看著琳瑯那狼狽凄慘的樣子,眼底的得逞一閃而過,隨即痛苦哀嚎起來。
“北淵哥哥……我好痛啊……”
“別怕,有我在!”北淵用神力護住荼瑤還在滲血的傷口,然后將她抱了起來。
起身往外走,那插在琳瑯胸口的劍才嗖地抽走。
琳瑯踉蹌倒地,但那個男人未曾回頭看她一眼。
一次回眸都沒有。
“阿淵……”琳瑯虛弱喚道,明顯感覺到自己周身的修為都隨著胸口的血窟窿而逐漸流逝。
北淵駐了足,戾氣蔓延。
“赫連琳瑯,若瑤瑤有事,本君定要叫你十倍償還!”
說罷,他便抱著荼瑤決絕離開。
望著他消失的背影,琳瑯一呼一吸間都是撕裂般的痛楚。
他根本不知道整件事情的過程,就這般定了自己的罪,這便是自己承受一切嫁與的夫君!
琳瑯緩緩閉上眼,任胸口的鮮血和修為流逝。
她的仙器水蓮弓傷到了荼瑤,又被北淵親眼所見,就算自己再多十張嘴解釋,只怕都無法得到他的信任。
因為,他從來都沒信過她……
昏昏沉沉。
再次醒來,琳瑯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榻之上,房間里縈繞著濃郁的藥香味。
她抬手拂過胸口,劍傷的疤痕已經蕩然無存,體內的修為也已經得到了穩固。
只有神官長之神血煉制的神藥才具有如此療效,難道是北淵救的自己?
琳瑯晃了神。
“嘎吱”房門被人推開,冷風拂來,帶著一身寒氣的北淵。
“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傷瑤瑤?”他走了進來,開口便是薄情的質問。
琳瑯艱難坐起來,臉色依舊蒼白。
“不是的,是她先要傷我,水蓮弓才會……”她努力想要解釋當時的情況,但北淵沒有給她機會。
“夠了!又是狡辯!三百年前你傷她心脈又損她鳳凰骨,讓她修為再也無法長進……如今又要至她于死地,她是你的親妹妹,你的心怎能如此狠毒!”他那尖銳的語氣好似含著冰渣。
琳瑯的心口一陣陣悶疼,那已經愈合的傷口好似又被他親手挖了一個洞,痛不欲生。
“我真的沒有故意傷她,求你信我……就這一次,你信我好不好?”她近乎哀求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看著這個滿臉淚痕的女人,北淵心頭蒙上了一層異樣的感受,整顆心臟也好似被什麼東西緊緊攥住。
但一想起還在床上躺著奄奄一息的荼瑤,他便立馬恢復了往日的冷漠。
“你把你的鳳凰骨讓給瑤瑤,以往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他沉聲道。
“你……你說什麼?”
琳瑯呼吸一滯,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她因著幼年是在枯冥林長大,吸納了太多瘴氣,本就仙根不穩,唯有鳳凰骨能將其凈化。
若是沒了鳳凰骨,她遲早會被那些瘴氣侵身,魂散天地。
她的身體情況,北淵身為神官長比任何人都清楚……
“荼瑤的鳳凰骨是她修煉上古禁術而失,不是我害的……她沒了鳳凰骨只是無法繼續修煉,而我失了鳳凰骨會死啊……”琳瑯嗓音中浸滿了苦澀。
北淵眸中蒙著冰霜,不為所動:“你還有臉提前塵往事?若不是因為你,她又怎麼會修煉禁術?你聽著,瑤瑤若要你死,那你就得死,何況本君要的只是你的鳳凰骨,往后你生死由天,怨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