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廷抓著方向盤,看著車前窗出了神。
如果不是謝晨的話,他很難去相信林小冉,可是現在的局面,讓他難以抉擇。
他偏過頭,視線落在副駕駛上的木盒上。
韓廷將它輕輕抱起,放在腿上摩挲著。
煩躁的情緒在觸碰到冰涼的木盒時,全部都變成了難以抑制的窒息感。
他深吸了口氣,胸膛顫抖了幾下后才緩和了過來。
——“你是該好好體會一下失敗的滋味了。”——
不知為何,韓廷又想起了秦南澈的話,或許他現在不是該糾結該信誰,而是想想怎麼去面對以后沒有紀星的日子。
他想到那空無一人的別墅,自嘲地笑了笑,卻笑得視線模糊,就像那被水沖刷著的車前窗一樣。
“紀星……”
韓廷弓著身,額頭輕輕貼在冰涼的木盒上,哽咽的聲音染上了幾分哭腔。
如果不是因為紀星的離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這麼容易哭的人……
雨一直下到了深夜,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醫院門口。
秦南澈一邊下車一邊打開傘,掃了眼冷清的大門后直接朝住院樓走去。
VIP病房外,秦南澈才要進去,主治醫師孟凡正巧出來。
“南澈?這麼晚了還過來?”孟凡詫異地看著他。
秦南澈點點頭:“我不太放心,所以過來看看,星星還沒醒嗎?”
第十五章 參賽邀請函
孟凡扶了下眼鏡,眉頭微蹙:“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撐著一口氣都不錯了,哪能醒那麼快。”
秦南澈抿抿唇,一臉愁容:“我知道,所以也不會帶她來找你了。”
“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想起我。”孟凡笑了笑,“但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告訴她丈夫她死了?”
雖然紀星現在還是昏迷不醒,但好歹還活著,對于秦南澈的做法,孟凡很是不理解。
“這麼做是為了保護星星而已。”秦南澈簡單地解釋了一句。
他雖然看不上韓廷,但對他的賽車技術是沒有質疑的。
他不熟悉賽車的規矩,可也知道樹大招風,像韓廷這樣的連勝冠軍,怎麼會沒有對頭眼紅。
這次紀星很有可能是替韓廷擋了一難,否則他就不單單是脫臼而已了。
“對了,紀星的胃癌病情比較棘手,她現在外傷內傷都未愈,不適合做手術,只能等她醒后只能先做保守治療。”孟凡翻了翻病歷本,“不過我還是想問一句,要是她丈夫發現你騙了他,你就不怕他揍你?”
秦南澈想起白天墓園中暴怒的韓廷給他的一拳,笑道:“他沒機會了。”
只要紀星稍微好了些,他就帶她離開這兒,離那人渣遠遠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后,孟凡回了辦公室,秦南澈輕輕推開門,走進病房。
一陣濃烈的藥味讓他微微皺起了眉,心電儀等儀器的聲音在安靜的房中格外大。
病床上,側躺著的紀星雙眼緊閉,呼吸均勻。
秦南澈關上門,走過去替她拉了拉被子。
因為后背受傷嚴重,紀星半個身子和額頭都被繃帶所纏繞著,氧氣罩覆蓋了她半張臉,淺淺的呼吸聲讓秦南澈心疼的心稍稍安了下來。
他伸出手,溫柔地將紀星臉頰的頭發拂到耳后:“星星,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再韓廷傷害你了。”
聽到韓廷的名字,紀星像是有了反應,蝶翼般的長睫顫了顫,卻沒有睜眼。
自從那天韓廷離開俱樂部后,一連好幾天車隊的人都沒有再見過韓廷。
謝晨看著收到的狂飆賽參賽邀請函,左右為難:“韓哥不在,你們誰去?”
其他五人都不吱聲,狂飆賽一直都是由韓廷去參加的,他們五連冠的榮譽也是靠著他得來的。
如果他們去,恐怕六連冠就沒了。
“韓哥到底怎麼回事?”
“小冉說韓哥天天悶在家里,也不知道在干什麼。”
你一言我一語,就是沒有人說參賽的事。
他們也知道,紀星死的事多少會影響韓廷,只是他們沒想到他為了那麼厭惡憎恨的紀星把自己關在家里好幾天。丫.日
謝晨也坐不住了,站起來就往外走:“我去勸勸他,他不能老是這麼消沉下去。”
其實,他也是替林小冉抱不平。
林小冉為了韓廷也付出了很多,為什麼他連一句謝謝都沒有。
謝晨心里憋著口氣,驅車趕到韓廷家門口。
他才走到大門外,卻發現門是虛掩著的。
謝晨皺了皺眉,遲疑了一會兒推門進去,還沒等他開口叫人,就看見地板上躺著的韓廷。
“韓哥!”
第十六章 最后一次比賽
謝晨連鞋也來不及脫,連忙跑了過去將不省人事的韓廷扶起來。
只是剛將他翻過身,就聞道一絲酒氣,他掃了眼一旁的茶幾,都是些空酒瓶和煙蒂。
謝晨眉頭一蹙,腹誹著這成什麼樣子了?
“嘭”的一聲輕響,他忽然踢到了什麼。
謝晨低頭一看,頭發頓時發麻,背脊一涼:“骨,骨灰盒!?”
一個暗紅色的木盒靜靜地躺在韓廷倒下的地方,他一邊把韓廷放到沙發上,一邊用驚懼的目光看著那木盒。
韓哥這幾天不會都抱著這東西吧!?
被他這麼一挪動,韓廷悠悠轉醒了,只是還沒睜開眼時他的雙手好像下意識地去摸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