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在一旁站著,盯著他的傷口看:“意料之中的失憶,短時間不可以進行第二次,會讓軀體受損的。”
鑷子插進肉里,陸廷風皺起眉。
醫生問道:“是少爺做的?”
陸廷風點頭。
緊急關頭,陸宴州的槍擦著他的腦袋打到了胳膊上。
到底不是幼時站在自己面前說想要學射擊的時候了。
“她現在還醒著,要去看看她嗎?”
陸廷風表情沒什麼興趣。
“你怎麼跟她說的。”
醫生講了一遍,說完后看到他眉頭緊緊皺起來,眼神帶著狠戾。
“陸夫人只有一個。”
一個軀體怎麼配。
見他生氣,醫生從善如流的點頭:“那待會兒我就跟她說你們倆離婚了。”
陸廷風:“………………”
這人當初為什麼招進來。
于是吃飯的時候 ,時了了發現自己被離婚了。
順便見到了自己的‘前夫’。
他手臂似乎有些不太靈活,只能左手用筷子,也沒有時了了想象中那樣老,反倒十分英俊,眉眼間還有絲讓她感覺到熟悉的氣息。
“你好。”
時了了問好。
男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沒搭腔。
傲慢的很。
時了了心想小殘疾脾氣真不怎麼樣,怪不得我跟你兒子好上了。
綠帽子帶的一點都不冤。
這樣一想,剛醒來時的震驚愧疚感全都消失了。
看著桌上清淡的一點油水都沒有的飯菜,時了了把筷子一擱。
“我要吃肉。”
陸廷風跟沒聽見似的,繼續用著飯。
時了了淡定的道:“我今天拉屎的時候發現屎是黑的,呈現木耳的顏色,所以我要吃肉。”
剛把木耳塞進嘴里的陸廷風:“………………”
陸宴州到底看上她哪兒了。
“給她做。”
陸廷風放下筷子,站起身走了。
時了了美滋滋的盤起腿等著開飯。
老登終于走了。
吃完飯,時了了把醫生叫來。
這棟房子有三層,醫生就睡在她隔壁間。
明面上的理由是看護,但其實時了了隱隱覺得這好像是監視。
“我什麼時候能出門。”
這是她今天問過的第三遍。
如同前兩遍一樣,醫生的回答依舊是:“你身體還沒好。”
時了了:“我覺得自己好的不得了,都他媽快長嘰嘰了。”
醫生:“………………那更不行了。”
拒絕時了了的代價就是他不得不出門給她買炸雞作為賠償。
時了了坐在房間里,眼神放空發著呆。
醫生說自己從進了陸家就一直住在這里,為什麼她會對這里的一切有一種陌生感呢?
而且整個房間也沒有她的私人物品,全是新買的。
毫無半點生活痕跡。
醫生的謊言相當拙劣,甚至有時候都懶得掩飾。
時了了撐著頭看著放在桌上的零食,當眼神瞥見那一袋子堅果時,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
陸廷風只露了一面,就差點讓陸宴州跟西風打成篩子。
但他狡猾的很,很快便沒了蹤跡,誰也找不到。
“既然他會出現,那就說明她暫時沒事兒。”
“s市包括其他周邊城市已經全部排查完畢了, 要不要把范圍再放遠點。”
石秘書受不了這間房里的壓抑,嘗試著開口道。
比起暴躁到要把房子給拆了的西風,陸宴州坐在那兒沉默的像是一尊雕像。
在氣氛如此壓抑的情況下,他突然站起身。
“石秘書。”
石秘書一個激靈。
“少爺?”
陸宴州緩緩轉身,他看起來跟平時沒什麼區別,但仔細看會被眼中密密麻麻的紅血絲嚇到。
石秘書害怕在把時了了救回來之前,陸宴州先把自己的身體拖垮了。
“你還記得我母親是在哪兒把你撿回來的嗎?”
聽到這句話,石秘書先是愣了一下。
他比陸宴州大五歲,小時候因為多長了一根手指被雙親遺棄,是當時還沒有跟陸廷風結婚的蘇婉玉把他撿回去,才免得他在外凍死。
“石銅路,一百二十三號…………”
說完,整個人一陣激靈,猛地抬頭跟陸宴州對視上了。
“在那兒!?”
西風在他出聲的第一時間就讓人去查了。
眼下已經拿到結果。
“你說的地方在十年前便拆了,被地產商建成了度假莊園,但是因為資金問題導致爛樓,再加上那里接二連三的出現傷亡,已經被視作鬼城,荒廢了下來,沒什麼人會去。”
他看一眼旁邊的陸宴州:“你懷疑了了被帶到了這里。”
陸宴州點頭。
西風帶上自己的槍就走,神情十分冷漠,完全沒有之前一口一個叫賢侄的親密。
在從陸宴州口中得知陸廷風抓自己女兒的原因后,說是不遷怒陸宴州,那是假的。
他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要被陸廷風抓去做這種惡心事兒,每次看到陸宴州眉眼間跟陸廷風的那點相似,西風都恨不得讓對方吃槍子。
再想到自己躺在病床上的妻子,西風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陸宴州沒有多說什麼,這幾天,他一直沉默的受著。
“叫幾個醫生過來一起帶到車里。”
陸宴州吩咐道。
石秘書轉身就去做這件事。
還不知道自己掀起了多麼大風浪的時了了此時正趴在窗邊。
她剛才突然發現了自己有個技能。
用別針開鎖。
看著已經被打開的窗戶,她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