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

陸南西就是孩子父親。

溫窈點點頭，知道了。

她蹙眉，心里產生一絲奇怪，林苭撞翻油桶被燙傷全身，現在還躺醫院，不可能是她把自己兒子送過來的。

那麼，會是誰送的？

溫窈想了想，也猜不到。

她讓阿姨幫忙倒杯水，給陸南西，她不慌不忙徑直走到沙發旁，挨著陸南西坐下，似故意撒氣，她坐下的動作幅度大。

陸南西皺眉瞥了她兩眼。

“動作輕點，忘了你現在是兩個人了？”

溫窈扭頭，若有所思的望著他，沒理他的話。

“爸爸？”

她學著小孩的調調發音，對視陸南西。

陸南西：“……”

他聽不見，可溫窈嘴形發出的那兩個“爸爸”字眼格外清楚，他不想分辨都難，看溫窈臉色就知道她心里沒有真的生氣。

陸南西心里放心了些，唇角翹了下。

無語說：“別瞎叫。”

握住溫窈手，他轉頭去看面前小孩。

陸睿睿睜著清澈的大眼睛，膽怯怯的望著陸南西看，孩子年齡小，媽媽說什麼就是什麼，尚未有分辨成年人世界虛實的能力。

媽媽說，他有爸爸。

他的爸爸姓陸，叫陸南西。

看天氣預報時，那句東西南北風的南西。

——陸、南、西。

“我不是你爸爸，陸睿睿，我是你二伯，你爸爸是別人，是你親大伯的堂弟。”

小孩聽不懂陸南西說的關系。

溫窈聽懂了。

果然，陸南西親口承認，孩子是陸晉凡的。

先前知道是一回事，可現在從陸南西嘴里說出來又是另外一種感受。她心里刺刺的，也有些膈應，有些不明白林苭了。

她那種……幾乎跟陸家男人沾染過遍，溫窈都覺得臟透底的，明知道孩子不是陸南西的，非要跟她見面，說是陸南西兒子。

究竟什麼心理？

就是為了純粹來惡心她的？

溫窈想的出神，聽到陸睿睿又喊一聲“爸爸。”

接著，就聽到陸南西聲音。

“再說最后一遍，我不是你爸爸。”

陸南西依舊嗓音低冷淡漠，“我的兒子還沒出生，在他媽媽肚子里。陸睿睿，你的爸爸叫陸晉凡，知道你是怎麼來的嗎？”

當著幾歲大的孩子面，況且還有阿姨在，陸南西還是有分寸的，不會說那些成年人尤其男女間的齷蹉骯臟事。

而且，溫窈懷著他的孩子。

陸南西不會讓自己的骨肉聽到這些臟事。

盡管，小東西也沒發育到有聽力。

陸南西交代阿姨，“現在把他送走，聯系不到家長的話，就送派出所，或著告訴警察，讓江氏集團的老總江岸接人。”

說完，看溫窈。

“老婆，陪我上樓。”

————

到樓上，溫窈坐在陽臺吊椅上曬太陽，兩只貓翹著尾巴在溫窈腿邊繞，“喵嗚”一聲，然后對著溫窈的腿蹭了蹭，舒服的找個地，愜意的窩下去曬太陽。

陸南西望著兩只貓，安靜盯著看了一會兒。

這兩只貓，他熟悉。

是他送給溫窈的，溫窈說不要，也是嘴硬，她到底是心軟，沒舍得丟掉不要。

養了一段時間，長肥了不少。

突然一只貓站起來，走兩步跳到陸南西腿上。

陸南西不喜歡小動物，尤其怕掉毛弄他一身，他皺著眉臉色不悅，拎著貓的脖子直接扔下去，丟地上一聲響。

還真是不客氣。

貓摔疼了，“喵嗚”凄慘一聲叫。

溫窈眼皮直跳，心里罵了陸南西一句暴躁鬼。

陸南西坐沙發上，臉迎在暖色地太陽光下，他垂著頭，沉著一雙眉眼，用那只沒知覺的左手按壓著自己左腿膝蓋。

人沉默著。

溫窈沒再想陸睿睿的事，起身。

她走到陸南西邊坐下。

她走過來那刻，陸南西已經抬頭把手臂張開。

溫窈順勢窩在他懷里。

她摟住陸南西的腰，把臉埋在他衣服里。

過很久后，溫窈還是想問，就拿了手機干脆問出來，她手機打字，發消息。

【林苭兒子叫陸睿睿？】

陸南西回：【嗯。】

溫窈想起在咖啡廳約林苭見面的場景，她眼睫毛眨了眨，不想說話，干脆就一直這麼用手機打字溝通交流。

她編輯很長一大段。

【前段時間，我跟林苭在咖啡廳見過一次，她送了我一幅畫，我沒拿回來，撕了。你給她畫的，名字是一城山水。陸南西，我和你在一起五年，你沒有給我寫過一封情書，沒有給我畫過一幅畫。我挺羨慕林苭。】

這段話有點抱怨，也有點委屈。

還有秋后算帳的意思。

溫窈發著發著不開心了。

她捏著手機，瞪了陸南西一眼。

剛好看過來的陸南西：“……”

不知道是不是別人說的那樣，女人在懷孕后情緒會有起伏變化，溫窈不知道，但是懷孕后她的確情緒說變就變。

上一秒還平靜，下一秒就容易生氣。

雖然氣生的有些莫名。

陸南西把溫窈發的看完，剛看到尾處，手機又來了一條信息，還是溫窈。

【林苭口口聲聲說陸睿睿眉眼像你，她這麼敢說，不是因為和你睡過嗎？陸南西，你這個騙子騙子，渣渣男人！】

陸南西掃了一眼，眼底有淡淡笑意。

他還沒回復，又收到一條。

溫窈打字很快，【陸睿睿是陸晉凡兒子，是真的嗎？林苭被……陸家那兩個包養過了，難道陸晉凡不知道嗎，他明明愛的人是江染，他怎麼會和林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