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窈頭發散下來,她坐在床邊。
抬手摸摸頭,有些輕微燙。
溫窈站起身,拿了包收拾下離開,她奇怪來醫院就這麼躺著,什麼事也沒有,也沒見自己手臂輸水扎針。
估計感冒發燒,吃點藥就成。
剛到門口,碰到一個小護士進來。
小護士詫異:“你怎麼起來了?”
說著拿著藥盤往屋里進,讓溫窈躺回去,“你現在發燒了,還好是低燒,沒有很嚴重,要是到高燒,情況就麻煩了。”
見溫窈愣著不動,小護士皺眉了,語氣有點不耐煩。
“愣著干什麼,回去躺著啊。”
溫窈聽不明白。
她莫名,還沒張嘴說什麼,就聽到那個護士收拾著盤里東西,一邊配藥一邊嘴上自己在那兒嘀咕,“放心,你現在吃不了感冒藥退燒藥之類,打針沒問題,不會傷了小孩。”
溫窈原本就打算要走的。
聽到這句話,她人一愣。
“什麼意思?”溫窈低啞著聲問了一句。
護士看她眼:“你懷孕了,你不知道?我建議你打針的,藥肯定沒法吃,自己杠你未必杠得住。不過你要不愿意,我也不勸你。”
懷孕?
溫窈被兩個字震驚到,她眼神都一下僵滯。
整個人身體僵硬站在原地。
半個小時后,溫窈才接受了這個消息,她懷孕了,肚子里有一個她不知道,也絲毫感覺不到的小東西的存在。
護士打完針就出去了。
讓溫窈最好先別急著出院,留醫院觀察一下。
她的身體情況有點弱,還不到一個月,懷孕初期本來就是危險期,溫窈的身體又很瘦,九十斤都不到。
體質有些差。
不好說貧不貧血,保不保住的問題。
溫窈穿上褲子,一顆心像浸泡在水里,又軟又澀又酸又脹,她靠在床頭發呆,腦子里亂糟糟的一團亂麻。
后來,她低頭看自己腹部。
手輕輕摸上去。
隔著衣服,她沒有任何的感覺。
但是,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東西,不吭不響不知不覺的縮在她的肚子里,讓她一個人成了兩個人,讓她有了心跳。
和喜悅、悸動。
護士說,月份小,還是一顆芝麻大的小種子在發芽,但是一個星期會比一個星期長得快,從小圓豆到發芽,到黃豆大,再到小河馬,然后開始慢慢長出手和腳。
生命的孕育其實很神奇。
溫窈麻木心灰意冷的神經像忽然注入了一道力量,她有了希望,有了無論如何也要一定撐下去的勇氣,會好好活。
她有需要守護的。
溫窈眼皮子漸漸困,這麼些天的疲累加上消耗過度,頭又重,知道懷孕后,起初不知所措,后來心安的平靜下來。
躺下睡著了。
巴圖臨走安排了人看著溫窈,溫窈不知道。
等她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睜眼時,溫祈遠在旁邊。
“小叔?”
溫窈睡懵了,反應好一會兒才逐漸清醒。
溫祈遠嗓音低沉,“感覺怎麼樣,好沒好點,我給你倒杯水。”
“不用。”溫窈坐起來。
“你怎麼來了?”她記得,她離開南湘時誰都沒有告訴,夜里做的那個夢,夢到陸南西,近乎讓她崩潰。
她也想過,若是問不出陸南西,巴圖那兒最后的希望也賭輸了,她就不再回南湘。
隨便找個地方,自滅。
“碰到熟人,看到你了,說你在這兒。”溫祈遠沒解釋太多,他剛到不久,坐有一會兒了。
看著溫窈臉色,他起身給她倒杯水。
“我聽醫生說,你懷孕了。”
溫窈喝水動作一怔。
她沒吭聲。
“你現在是兩個人了,不管做什麼事,就算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一下肚子里孩子。”
溫祈遠說,但心里有個疑問。
他不確定,溫窈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是周商的,還是陸南西的。
“我知道。”
溫窈潤潤了嗓子,把水杯遞給溫祈遠,看到小叔為了她奔波,大老遠從南湘趕來紀鎮,心里酸澀了下,也愧疚。
“小叔,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仔細回想一下,這些日子,溫祈遠對她沒少擔心牽掛,他要麼自己寸步不離看著她,要麼就是安排魏真意陪著她。
之前,陸南西也是,拋下公司所有事情什麼都不管不顧,只為她。
她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
溫祈遠嘆口氣,說了句:“你沒事就好,別讓我擔心,跟小叔不用說客氣話。”
因為肚子里的小生命,溫窈想開了。
摸摸頭,燒退了,不用在留醫院。
溫窈晚上就辦了出院,臨走前檢查一遍身體,拿了孕檢單,又按照醫生叮囑的開了幾盒葉酸和鈣劑,坐溫祈遠車回去。
溫窈的車,溫祈遠花了一筆錢。
找了個司機把車開回去。
路上,溫祈遠正專心開車,忽然聽到溫窈喊他一聲,他注意力在開車上,沒聽清,側頭看一眼溫窈,“你剛叫我了?”
溫窈:“嗯。”
她說:“你覺得,陸南西會喜歡男孩女孩?”
這麼一句,溫祈遠沒問出口的疑惑就沒了。
孩子是陸南西的。
不是他多想,而是溫窈確實和周商在一起一段時間,兩人也談婚論嫁差一點就結婚了。
溫祈遠回答:“男孩。”
溫窈一愣,她忽然這麼問的。
沒想到小叔說是男孩,她不禁問:“為什麼?”
溫祈遠說:“因為男孩像媽,陸南西不喜歡他自己,但是他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