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中,鬧出了一條人命。
對方是以前警方的線人,后經不住誘惑一次次戒后復吸,身心折磨幾次之后,徹底沉淪墮落進去。
他先對陸南西開的槍。
溫祈遠之前懷疑陸南西是警察,現在又開始懷疑了,陸南西注射海洛因的事,他從來都不知道,甚至溫窈都不知道。
如果陸南西是癮君子……
又或者,他早就背棄了自己的信仰。
墮落成了跟那些亡命徒一樣的人。
溫祈遠心一沉,不敢再往下想。
忽然間,溫窈捂住嘴,降下車窗。
風猛地灌進來,呼吸到冷空氣,心上喉嚨上那種不適感壓下去。溫窈緩了一會兒,感覺到冷了,升起車窗。
怕溫祈遠擔心,她說沒事。
“早上吃多了,一時覺得難受。”
溫祈遠說:“喝點熱水壓壓,閉眼躺會兒。”
“嗯。”溫窈應。
快回市區,溫窈開口出聲,忽然睜開眼問了溫祈遠一句:“小叔,你說人生有輪回,人死了會有下輩子嗎?”
溫祈遠怔下,“窈窈,別胡思亂想。”
要說不擔心,那不可能。
有過上次一次經歷,他生怕溫窈的精神狀態和心理狀態哪天再突然發生變化,看似表面的平靜下,最怕隱藏的最致命。
溫窈不再出聲。
好一會兒,她閉著眼,說:“籽籽帶著孩子走了也好,我寧愿她一輩子不原諒我。”
只要她好好的。
哪怕,今生再也見不到。
兩天后,下午兩點,溫祈遠正在會所約人談籌備項目的事,魏真意電話打過來,聲音里帶著慌亂,她正在溫窈家客廳里,準備離開。
“意意?”
魏真意邊走邊說:“你在哪兒,我剛到窈窈家里,她不在,車開走了。
阿姨說不知道窈窈去了哪兒,我打她手機,她也不接。”
“后來……”
她喘口氣,繼續:“手機就關機了!”
溫祈遠一愣:“走多久了?”
“三個半小時,十點半左右出的門。”
“知道了。”溫祈遠臉色變得不太好,跟身旁人說了句抱歉,先離開一下,去了方便地方,立馬撥號給溫窈。
那頭關機。
溫祈遠沒慌亂,保持冷靜,他又打給阿姨,問了下情況,和溫窈今天情緒。
沒多久,溫祈遠就離開會所。
溫祈遠到處找遍,找不到溫窈人。
從溫家老宅回來路上,開沒多久,就接到一個朋友電話,說在高速點看到溫窈。巧的是,高速收費站發生了車禍,一輛小車突然拋錨了,導致后面幾輛車連環撞。
撞死了一條懷孕的母貓。
當時路面上貓撞死的地方血淋淋的。
溫窈手扶著方向盤,坐在副駕臉色慘白,后來沖出車,弓著腰撐著車忍不住捂嘴吐。
樣子看著難受。
那朋友認識溫窈,知道是溫祈遠的小侄女,溫家出事的是也都知道,想了想覺得不對勁,溫窈一個人開車離開南湘。
她是要去哪兒?
就打電話給溫祈遠。
一問,果然溫祈遠是不知道的。
“紀鎮?”聽到地名,溫祈遠一愣。
他不熟悉紀鎮,不知道溫窈突然跑去紀鎮干什麼,溫祈遠拜托這個朋友,他現在趕不過去,幫他注意一下溫窈。
溫窈去找巴圖。
她覺得,巴圖一定知道什麼。
昨晚上,她做了夢,夢到了陸南西。
夢里,陸南西低柔的一遍遍喊她的名字。
窈窈。
窈窈。我的窈窈。
——美女,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溫窈。
——后一個是哪個字,咬?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寶蓋頭窈。
二十歲和二十三歲,她和他的對話。
二十七歲和三十歲,她和他生離死別。
一心癡念,愛而不得,分分合合兜兜轉轉好不容易他愛上了她,她還沒忘記他,兩個人復合在一起,相愛。
這才多久,那麼短。
人生那麼長,他還欠她一個未來,怎能一個人瀟灑的離開這個世界。
他不考慮她,一點兒也沒有想過她。
他可以死,什麼都不要,真是殘忍!
他真的好過分,對她好殘忍。
一句話沒有留,讓他晚飯不用等他,夜里會晚點回來,他走了,卻再也不回來。
等他,他休想!
陸南西,你休想!
你真的死了,以后每天每月每年,我都會吃好喝好,我會愛上別的男人,我會再嫁人,生別人的孩子,跟別的男人在你睡過的大床上做盡無限親密的事。
永遠不會在等你回家!
溫窈緊緊咬著唇,目光里有怨有痛有恨。
她的心,快壓抑的痛死了。
溫窈握著方向盤的手緊緊攥緊,手指發白。
……
腦中又想起來剛才路上那只貓的慘死狀,聽人議論說那只貓懷孕了,肚子里有三只小貓,而且沒多久應該就快要生了。
要當了媽媽。
一場車禍,貓媽媽肚子里三個孩子死了。
溫窈心口難過,壓下不適感,車開的飛快,車里空氣悶,她把車窗打開一條縫。
冷冷的涼風灌進來。
溫窈冷,可也覺得腦子清醒了。
一個個小時后,車停到了巴圖家門口。
溫窈坐在車里,下意識的想抽煙,煙還是陸南西的,打火機也是他的。從煙盒里倒出一根捏手上,打火機“啪”聲。
點著,溫窈放嘴邊吸一口。
她還是不習慣,適應不了。
一陣猛咳后,感覺又想吐,胃部難受厲害,溫窈煩躁的掐了煙,丟了打火機。閉眼頭靠在椅背上,沒多久,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