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發冷,卻感不到冷似的。
陸南西心里冒火氣,沒克制住心頭火,冷臉發了脾氣,“溫窈,你是傻子嗎?水冷成那樣你都不知道?”
溫窈不吭氣。
她垂著頭,因冷水泡的,唇色都發白。
陸南西沉默看了一陣子,無奈嘆口氣。
他起身離開,很快又回來,手上拿了一條毛巾坐床邊,動作輕柔的擦了擦溫窈濕頭發,把她頭發包起來。
拿床位被子裹住溫窈,從背后把人擁懷里。
陸南西喊:“老婆。”
溫窈睫毛輕微的一顫,她悲從心來。
很久后,溫窈張口,喊陸南西的名字。
她心如止水,淡淡的說了五個字。
“我們離婚吧。”
我們離婚吧,輕飄飄五個字在陸南西心里炸出了水花,他沉默好一會兒。陸南西沒應聲,剛才還因為溫窈泡在冷水里生氣,因她不愛惜自己,因她故意讓自己痛。
這會兒卻因為溫窈這一句話,心平氣和了。
他沒走,依舊還抱著溫窈。
問了一句:“我是你的將就嗎?”
溫窈腦子里沒轉過來,不明白這句話意思。
她攥著身前被子,緩緩扭頭。
跟陸南西漆黑沉靜的眼神相對,就那一眼,她就感覺到自己能被陸南西的那種目光吸進去,他只要對一個人認真,沒人能招架住。
現在的溫窈一樣。
她招架不住眼前這個叫陸南西的男人。
她心悅他,他是她的久病成魔。
可是,那又如何。
她自己都不想要了,更何況是陸南西。
泡很久冷水真凍著了,溫窈的鼻子發癢。
她吸吸鼻子,轉過頭,又裹緊自己。
“我是認真的,不是鬧,不是作,也不是莫名其妙說著玩的。
你和周商比,他是退而求其次的那個人。”
溫窈突然解釋了一句。
陸南西聽明白了,她回答他,他不是將就。
“既然不是。”他問,“為什麼要離婚?”
陸南西知道溫窈心情的復雜難受,他不是感同身受不了,畢竟,他也失去過一個很在乎的親人。那種痛苦,他理解。
“不要再痛苦的時候做任何決定。”
“因為會后悔。”
陸南西說完,松開溫窈,把她頭上捂濕了的毛巾拿下來,又起身,重新找來一條干凈新毛巾給她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知道她剛想起來,心情不好。
他不說別的大道理安慰她,只說:“人要遠離兩種人,一種令你不開心的,另外一種負能量的。窈窈,我可以確定,我不是那個不開心的人,也不是你的將就。”
所以,他聲透篤定和無奈,“你覺得我同意離婚,會這麼放你走嗎?”
“窈窈,別逃避,勇敢的解決掉。”
這年頭,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困難,都有方法方式解決掉,除了一點不能,就是逃避。
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還會變本加厲的變嚴重,讓人更痛苦。
安靜很久,溫窈張口,嗓音難聽的一哽。
她竟說不出話。
陸南西給她倒杯水過來,溫窈說了句謝謝,喝了幾口潤過嗓子,她在腦中思考了剛才陸南西說的話,轉過臉面對他。
陸南西知道她有話說,等著她開口。
溫窈靜幾秒,說:“那天我和周商結婚,你和季藍聯合安排,設計周商婚禮上丟下我,我跟周商結不成婚。那我父母呢,我爸媽反對,不會讓我跟你繼續再在一起。”
提到爸媽,溫窈眼睛慢慢紅了。
她忍著眼淚沒掉。
她輕聲質問:“我爸媽的死,那場車禍,跟你有關嗎?不是你害的,對不對?”
之前突然受刺激,溫窈疏忽了,也沒有想起來記起來。可剛才陸南西提到孩子,她忽然想起來她和周商結婚那天,季藍給她發短信說懷過周商孩子的事。
她就一幕幕回想,想起來她和陸南西領證。
她父母出車禍之時,她關機了。
那個時候,她和陸南西在民政局。
陸南西說過一句話,說如果她不嫁給他,他就不會讓她家人好過。然后她就答應了,也是再她答應不久,她父母就死了。
這麼巧嗎?
溫窈不知道,她想多了頭很疼。
“不是。”陸南西解釋,他心里刺刺的疼。
向她道歉:“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我并不知道……”
“飯能亂吃,水能亂喝,可話不能亂說。陸南西,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一語成讖,你知不知道,好話不靈詛咒靈?”
溫窈眼睛更紅,她睜著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
“我怨你,我也恨你。”
“你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啊,你為什麼要說!”
溫窈情緒激動,像一只發怒想要咬人撕了人的小兔子,把心里所有積壓著的痛苦不滿全都朝陸南西身上發,她紓解不掉。
陸南西抬手想給溫窈擦眼淚。
溫窈一把推開陸南西。
她哽咽冷聲:“你別碰我!”
“對不起,怪我。”陸南西不辯解。
他確實錯了,真心實意的跟她道歉。
“對不起。”
他說:“我嘴賤,不該說那些話。”他不能回想那日,也明白有些話說出口,的確覆水難收很難挽回。可話已經說了。
陸南西嗓子很堵,他看著溫窈。
真相很殘忍,他還是決定,不告訴她了。
寧愿她誤會他,認為他害死了她父母,陸南西也不想讓她知道事實真相后,難受痛苦。
“窈窈……”
溫窈不想聽,她兩手捂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