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介紹:“他叫巴圖。”
巴圖一笑,抽張紙把手擦干凈,走過來,雙手插兜,瞧著溫窈,和顏悅色說:“弟妹,剛才開個玩笑,沒嚇到你吧?”
溫窈搖搖頭。
她沒張口說話的意思。
陸南西跟巴圖說了句話,帶溫窈下樓。
沒多久,陸南西又上來,巴圖去書房拉開書桌最里面的抽屜,遞給陸南西一把槍,陸南西接過,別在腰后。
兩個男人心照不宣,不多說。
走到門口,巴圖問:“下午就走?”
陸南西點頭:“嗯。”
巴圖看了陸南西一眼,想了想,他還是想提醒陸南西一句:“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于私,我阻攔不了你什麼,你的私仇恩怨那是你的事。但于公,你不要忘了責任和使命。不管過去多少年,我都希望你初心不改,也希望你有盼頭好好活著,別不惜命。”
“畢竟,徐老的仇已經報了。”
徐老是陸南西的恩師,也如父親的一個人,是一名老警察,不過沒人知道,因為他無論活著還是死了,都無法曝光。
因為是臥底。
幾年前,死在回家路上。
兇手早已抓到判了死刑。
后來陸南西安排人,殘忍狠戾的叫人打斷了陸晉佑的腿,因為陸晉佑提供了線索,就是那條線索害死了他的恩師。
至今,陸家人都不知道。
陸晉佑的腿到底是誰害的。
只懷疑陸南西,可沒證據是陸南西做的。
陸南西拍拍巴圖肩膀,張嘴想說什麼,忽然聽到樓下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很刺耳,陸南西一愣,什麼都沒再說。
他立馬下樓。
溫窈在餐桌旁,地上是打碎的湯碗。
聽到腳步聲,溫窈驚慌失措的立馬轉頭。
她神色緊張,不知所措,“對不起……”
像犯錯的小孩一樣跟陸南西道歉。
她怕陸南西不高興了,會責怪她笨手笨腳。
陸南西立即走過去,把溫窈拉遠了,怕碎片傷到她,他關心問:“你有沒有事?燙沒燙到身上,讓我看看手。”
溫窈手好在沒事。
沒燙到,巴圖早上熬了一鍋滾熱的胡辣湯。
溫窈攥著陸南西腰側衣服,怕他生氣。
她道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溫窈這幅怯懦膽小的樣子,陸南西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從她父母家人出事后,她情緒就時好時壞。
變成了現在這樣。
心思敏感而怯懦,小心又自卑。
脆弱的,不經意一碰就會碎。
陸南西捏了捏她的手,“沒關系。”
一旁的巴圖也很有眼色,看了一眼地上,無關緊要的口氣:“沒事的,弟妹,不值錢的碗盤而已,再說了碎碎平安,你沒燙到我就樂呵了。”
他指指陸南西,嘴上帶著笑。
“真燙到你人了,你男人可不得找我茬啊。這碎幾個碗盤事小,傷到人了才事大。”
巴圖說:“沒事的啊。”
話這麼說,是人家客氣。
溫窈臉熱熱的,不怎麼好意思。
她轉身要走,想去清理下地面,被陸南西扣住手臂攔住,讓她繼續把飯吃完。
他轉身走了,“我來清理。”
巴圖接話:“吃飯吧,趁熱喝。”
說完,跟著陸南西一塊兒走了。
溫窈一身不吭的把碗里剩下的湯喝完。
肢體暖和了,抽張紙擦嘴,溫窈站起身,拿著碗筷準備送去廚房水池清洗時,忽然胃里一陣酸澀的東西上涌。
她一難受,捂住嘴,跑到幾米外的垃圾桶蹲下身。
真的很想吐。
在廚房小聲說話的陸南西和巴圖都聽見了,陸南西放下掃帚,洗了手準備抬腳過去時,聽到巴圖饒有深意的問了他一句。
“你女人懷孕了?”
巴圖跟陸南西聯系不多,不知道陸南西跟溫窈私下里已經領過證的事,只以為溫窈是他現在交的女朋友。
所以,用的詞是——他女人。
巴圖以前聽說過,陸南西有一個前女友,兩人在一起很多年,只是關系一直沒有公開過,后來陸南西跟那個女朋友分了。
說是前女友,巴圖還聽到另外的一種說法。
說陸南西跟那個前女友,是包養關系。
所謂包養,聽著就有點有意思了,前女友只是個見不得光的情人。
陸南西也就玩玩的。
巴圖昨晚叫溫窈一聲弟妹,也是隨口叫的,沒當真,畢竟這次見面,陸南西光明正大的把人帶身邊,看著還挺在意。
以為是陸南西現階段交的女朋友。
在聽到巴圖說懷孕兩字時,陸南西先是一愣。
臉上表情錯愕。
很快,他平靜下來,知道不可能。
溫窈不可能是懷孕。
他臉色沒什麼變化,抬腳往外走,對巴圖說:“幫我倒杯水過來,謝謝。”
聽到謝謝兩個字,抱著手臂靠在門框的巴圖一挑眉。
他意味不明笑了下。
沒想到還能聽到陸南西跟他說謝謝,挺意外。
巴圖拿一個干凈的杯子,到水龍頭下沖洗。
————
陸南西走到溫窈旁邊,還沒蹲下碰到她,溫窈就自己站了起來,還沒回頭,感覺到一雙手摟在她腰上。
溫窈回頭,看到是陸南西。
她胃不舒服,順勢靠在陸南西胸口。
陸南西揉揉她頭,“胃又不舒服了?”
溫窈輕輕的“嗯”了聲,她心里燥,長了草一樣悶,像有什麼東西啃咬一樣。
只要強迫自己多吃東西,她就會很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