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兩三分鐘,陸南西打完電話回來,他開車門時,溫窈嚇得身體一顫,看到是陸南西,她神色微微松下來。
身體也沒那麼緊繃。
她說:“你回來了。”
“嗯。”
陸南西長腿跨上車,帶上車門,把手機丟中控臺上,側過身,他張開手臂,“過來。”
溫窈放下兔子起身。
陸南西拉她到腿上坐,她問:“我們不走嗎?”
陸南西答非所問問:“嚇到了?”
溫窈點點頭。
陸南西頭上碰傷的地方疼著,他往后頭靠著椅背,讓溫窈往他腿跟坐坐,他膝蓋疼。溫窈側坐著不舒服,干脆分開腿。
她起身,面對面,朝著他坐。
陸南西忽而笑了一聲。
笑里有欣喜也有心疼心酸。
他突然想起來,沒分手時,有次下大雨,他許久沒見她,就把從云南回來的她拐到公園,那晚她就是這樣坐在他腿上。
他親她,她迎合。
兩個人在車上熱情做了一次,記憶猶新。
那是陸南西唯一一次在外面的嘗試和放縱。
那時,他沒好好珍惜她。
如今,他失而復得的,他渴望和想要的,都回來了,就在他的懷里。
陸南西輕輕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溫窈也安靜著,沒去打擾他。
車里靜謐,她能聽到面前男人的心跳。
“你要去哪兒。”
她開口說話:“為什麼夜里帶我走。”
她的疑問很多,大半夜不睡覺,加上剛才遇到的事,感覺像逃命一樣。還有那些人,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而陸南西也不報警,也不著急著走。
這麼坐著,就不怕那些人追過來算賬嗎?
溫窈心顫了下。
她小心翼翼問:“是因為溫棠嗎?”
她不開心,心情低落,喃喃自語,“她是不是對你很重要,還有今晚來找你的那個人,他是不是認錯人,把我當成溫棠。”
她不是。
溫窈心里恐慌不安的抓著陸南西衣服。
她說:“我很乖,你別把我丟下…”
陸南西聽了心疼,他沒說話,忽然湊過身,張嘴親了親溫窈耳朵,然后輕輕舔咬一口。
溫窈渾身一酥麻。
她長著嘴,忘了要表達什麼。
緊接著,聽到陸南西又低又沉的嗓音。
“不會丟下你,沒人比你重要。”
溫窈怯怯的蹭蹭陸南西脖子,終于安下心。
她像一個膽小無助的小女孩。
只信賴依信任陸南西,把他當成唯一的依賴。
“真的?你別騙我。”
陸南西臉埋進溫窈頭發里,他應,“不騙你。”
過很久,陸南西試探的提出來。
“窈窈,我們去看醫生,我陪著你,好不好。”
沒人應。
陸南西沉默會兒,低頭看,溫窈沒動靜。
她太困,在他懷里睡著了。
陸南西:“……”
他有些失笑,這麼快睡著了,她該多累。
嗯,怨他。
他今晚把她折騰太狠了。
大約半個小時,有車過來了。
聽到兩聲車喇叭聲,陸南西就知道來接他的人過來了。他簡單收拾了下東西,沒喊醒溫窈,抱著她下車。
沒多久,有警車開過來。
和陸南西他們的車擦肩而過。
走遠了,開車的人問:“那些人什麼人。”
陸南西閉目休息,沒開口。
過了會兒,那人說:“陸南西,你確定要這麼做,非要走這一步,自己以身犯險嗎?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猜錯了呢。”
陸南西睜眼,冷眼掃了一眼過去。
那人話止住,閉嘴了。
這才想起來,車里還有一個溫窈。
晚上安排了地方住下,陸南西清理過頭上傷口沒睡,他找出溫祈遠臨走時留下的信封,打開看,里面是兩張照片。
看到第一張,陸南西手指僵下。
照片上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眉眼年輕,意氣風發,身著警服。
是陸南西。
他十年前的時候。
第二張照片,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長長的黑頭發,白色的公主裙,眼睛漆黑干凈。
是五歲的小溫窈。
八歲的陸南西,遇到的小女孩就是照片上的這個小女孩,這個照片上的主人,就是溫窈,他陸南西現在的陸太太。
五歲的小溫窈把無家可歸的陸南西當成了走丟了的孩子,她牽著他的手,送他去派出所,找警察叔叔帶他回家。
溫窈不會知道,陸南西也不知道。
她和他的緣分,那時候就開始了。
注定了這輩子兩人的牽絆糾葛。
逃不開。
陸南西拿了打火機,去了洗手臺,他把第一張照片燒了,沒有留戀,也毫不猶豫。
第二張,他不舍得。
就留了下來。
放在了他的錢包夾層里。
溫窈早上醒時,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她心一跳,忽得從床上爬起來,急急忙忙穿好鞋打開門出去。沒碰到陸南西,卻看到一個右臉的眉尾處有刀疤的一個男人。
四目相撞,男人眼睛瞇了瞇。
那一刻,溫窈心跳快了。
她眼尖的看到,那個陌生臉孔的男人面前桌子上放了好幾把刀,其中一個刀上沾的有血。桌子上,地上扔好多揉團的衛生紙。
衛生紙上沾著血跡。
溫窈嚇住,她不受控制的后退。
感覺到兩條腿發軟。
巴圖還沒說話,就聽到樓梯口一道男聲,“一大清早的,你別嚇唬她。嚇到我的人了,我可是要找你算賬的。”
聽到熟悉的男人聲音,溫窈緊繃的弦一松。
與此同時,她朝陸南西跑。
陸南西摟住溫窈,“不用害怕,他是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