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西這次沒回應,他輕輕推開溫窈,拉著他坐在自己腿上,他目光溫柔的看著她,眼底還有一份沉重的疼惜。
“窈寶。”
他問:“你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
“溫窈。”她張口答。
陸南西笑了笑,他手指輕撫她的臉,說:“你有沒有忘記溫棠,還記得棠棠嗎?”
溫棠。棠棠。
溫窈怔怔很久,她似乎在思考。
而后,她說道:“溫棠是我姐姐,也許是我的妹妹,我們長得很像,可我跟她并不是一對雙胞胎,我們不是一家人。”
她心口一緊,摟住陸南西的腰。
她緊緊抓著他的襯衫,怕他消失了。
怕他也不要她了。
她有些心慌,說:“溫棠很慘,我聽說她沒有家人了,都死了,很可憐。九哥,你認識她嗎?你別同情她,別愛上她,好不好?”
溫窈有些神經錯亂,分裂出兩個人。
她記憶中,陸南西都是愛她一個人的。
可在很多很多的夢里,她多次看到了一個長得跟她一模一樣的人,她叫溫棠。不知道是姐姐還是妹妹,在她身邊,都有陸南西。
陸南西總會陪著溫棠,看著溫棠。
他的眼中有心疼,有深情,還有,愛。
溫窈嘴一癟,想哭。
她不想理陸南西了,她也不想同情那個叫溫棠的姐姐還是妹妹,她才不要跟她一起傷心。那個叫溫棠的女孩是個壞人。
她會搶走她的心上人。
溫棠會搶走她的陸南西。
溫窈剛起身想走,被攥住了手腕。
她低頭,看著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溫窈目光有些低落和委屈,她輕聲問陸南西一句。
“你愛溫棠嗎?”
陸南西目光深了,他沒有說話。
“我就知道。”她說了句。
溫窈吸吸鼻子,她就知道,陸南西說的那些情話都是給溫棠聽的,不是說給她聽的。
因為溫棠父母死了,爺爺死了。
她很可憐,她家破人亡。
所以陸南西很心疼溫棠也沒什麼不對。
溫窈抽開陸南西手,她低低說:“我累了,我去睡覺了。你想去就去吧。”
陸南西沙啞接一句話,“我去哪兒。”
“你不是想陪著溫棠回南湘嗎?”
“不是。沒有想陪她。”
陸南西把溫窈拉身邊,“我不會離開你。”
他忍著心口疼痛親了親溫窈發心,嗓音溫柔的安撫她,“我哪兒都不去,只陪著你,守著你,就只陪著你一個。”
溫窈抬頭,“真的?”
她眼底有歡喜。
陸南西心滯的親溫窈的唇,他憐惜的親吻她。
他篤定而認真,“窈寶,我只愛你一個。”
窈窈,你要好好的。
溫棠,溫窈,小傻瓜,你們都是一個人。
————
溫窈突然就生病了,自我封閉。
她記不得任何人,只知道陸南西一個。
溫祈遠知道這件事,一開始還不信,后來突然某天夜里,風塵仆仆的從南湘趕過來。
一進門,他神色凝重,看著陸南西。
“她怎麼變成了這樣?”
突然的臆想出另外一個自己,就算是臆癥,也不應該忘了所有人。更不是精神分裂,也不是失憶。
如果是失憶,為什麼又只記得陸南西一個人。
溫祈遠想不明白。
陸南西人沉默,低頭擦拭著手里的刀。
刀鋒很安全,可刀尖鋒利又锃亮,透著凌厲。
就像陸南西此刻的人。
他穿著黑襯衫,坐在凳子上,身上透著一股凌厲的又漫不經心的感覺。
溫祈遠掃了一眼屋內:“她呢。”
陸南西說:“睡了,不在這間屋。”
溫祈遠目光落到他手上的刀,不自覺皺眉。
“擦刀,你是想干什麼?”
“防身用。”
陸南西淡淡說一句,把擦好的刀用布包裹起來,放桌上。
他這才回答剛才問題。
“我沒帶她去醫院,她本能的排斥醫院,會害怕,也會哭,我舍不得強逼她。不過,我請了一個醫生過來給她診斷,醫生說,她因為太深的刺激,自我承受不了。”
“說到底,她還是逃避,排斥自己。”
溫祈遠一言不發沉默聽著。
陸南西說:“她不接受自己是溫棠,不接受家人不在的事情,自我厭棄,逃避有關的一切,潛意識封了有關溫棠的所有。”
溫祈遠聽了心里不是滋味。
半晌,他問:“她不愿意回南湘,你就打算讓她一直這樣,不解決,不去醫院。你呢,也就這樣不會南湘了?”
陸南西嗤笑一聲:“你覺得可能?”
溫祈遠盯著陸南西冷淡的嘴角,他有那麼一刻恍惚,發覺他竟不認識陸南西這個人。
他盯著桌上那把刀。
問陸南西:“接下來,你想做什麼。”
陸南西簡單說兩個字:“報仇。”
為他母親,為陸南熾,也為溫窈。
還為了,他的恩師。
“扳倒整個你們陸家,還是揪出來陸家背后的見不得光的勢力?陸家參與制毒,勾結境外販賣運毒,這麼多年,你有證據嗎?”
溫祈遠盯著陸南西,忽然喊他一句。
“陸南西,陸警官。”
陸南西手指狠狠一頓,驀地抬頭。
他眼神冷如寒冰,凌厲攻勢看得人不寒而栗。
“別這麼看著我,我喊你一聲陸警官,沒說錯吧?別問我怎麼知道。”溫祈遠淡聲說,“你放心,你的身份我不會說出去。”
陸南西忽而笑了下。
他什麼都沒說,把面前茶杯推給陸南西。
溫祈遠喝了口,他繼續說:“你是個警察,我不管你這麼多年隱藏身份有什麼目的,我只問一句,你接近我,接近溫窈,肯定不是因為溫家利益,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