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現在的秦桑。
他到底是不是警方臥底,陸南西心里懷疑。
畢竟,秦桑亦正亦邪。
很難說,陸南西遇到的秦桑,到底是哪副面孔身份,他查不到,也摸不透,秦桑的身份到底是毒販還是警察。
陸南西坐椅子上不知想多久,黑暗里人很靜。
他在想,怎麼引出那些人。
怎麼設計讓他自己脫身,再把陸家的骯臟揪出來曬到太陽底下。
以及,怎麼保護好溫窈。
陸南西摸到桌子上的榴蓮糖,撥開糖紙,糖塞嘴里,他第一次覺得不好吃,不甜了。
因為真正甜的,就在他身邊。
陸南西一直在找的記憶和糖,是溫窈。
溫窈從來都不是林苭的替身,如果非要說,溫窈是她自己的替身,林苭是溫窈的替身。從頭到尾,陸南西自始自終都只愛一個人。
他年少愛的是五歲的溫窈。
他后來愛上了二十歲后的溫窈。
不管是他少年,還是成年后,他愛的,卻原來都是同一個人。
外面一聲狗叫,“汪。”
陸南西起身,把窗戶關嚴,然后睡下了。
臨睡前,他親親溫窈額頭。
把像嬰兒一樣蜷縮睡著的溫窈摟在自己懷里。
陸南西閉上眼。
————
第二天,陸南西問溫窈的意思。
要不要回南湘,看她爺爺一眼,然后送葬。
溫窈正安安靜靜看院子水缸,聽到陸南西的話她身體一僵,然后眼神慌亂,像平靜的湖面上砸了一塊大石頭,打破了平衡。
她喃喃說:“這就是個夢。”
溫窈說完心絞一痛,頭暈了。
等那股揪心感覺過去,睜開眼,她像沒事人。
溫窈突然笑一下,“誰死了,誰都沒有死,騙人的,我一定在做一場夢,是噩夢不是嗎?九哥,你看我們又在一起了啊。”
所以,你看,都是夢。
爸媽沒死,沒有人死,還和陸南西在一起。
難道,一切都不是夢麼。
她抓著陸南西的手,沒頭沒腦問一句。
“九哥,我的小烏龜養胖了嗎?”
陸南西一噎,眼眸轉深。
他蹲下去,望著溫窈的臉,他真的很想說,已經死了,怎麼復活。
可不忍。
他心口密密的疼如針扎,伸手摸溫窈的臉。
陸南西唇角輕彎了下,“養胖了。”
溫窈跟著笑了,她忽然注意到自己手。
“九哥,我的手怎麼了?我打碎東西了嗎?”
陸南西忽的愣住了。
他手指微微僵硬,目光也有一滯。
心猛地一跳,陸南西喉嚨艱難的滾動了下,他凝視著溫窈眼睛,試探問。
“你自己弄的,忘了?”
溫窈表情古怪:“我自己弄的?不記得了。”
她好像真的忘了。
陸南西有點嚇著,不明白怎麼會這麼突然,可溫窈現在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有這個預感認知,他心尖上深深一刺痛。
他腦中閃過一個詞——pstd。
陸南西心一沉,腿都抖了。
因為溫窈的表現,真的很像是患了pstd,創傷后應激障礙。
很久后,陸南西克制情緒,平靜問溫窈。
“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知道啊,陸南西。”
陸南西說:“我是問你,我們是什麼關系。”
溫窈想了想,回答:“夫妻。”
陸南西眼眶微熱,他又問:“除了我,你還有想見的人嗎?想不想回家?”
“回哪兒。”溫窈問。
陸南西說:“南湘。”
溫窈沒說話,良久沉默后,她可憐兮兮委屈巴巴的眨下眼睛,低著腦袋,臉上表情有點低落失落說:“我不惹你生氣,我會乖乖聽你話,你別趕我走。你討厭我了嗎?”
陸南西心里難受極了,“沒有。”
他聲音變得沉而沙啞:“我怎麼會討厭你。”
溫窈抿抿唇,伸手臂摟住陸南西脖子。
她趴在他肩膀上說:“那你不要趕我走。”
聲音輕輕嗡嗡的。
陸南西閉了閉眼,壓下心澀和心酸,他沒起身也站不起來,單腿蹲在地上抱住了溫窈,揉揉她的頭,他嗓音發酸。
“不趕你走。老公永遠都不趕你。”
溫窈聽了像個孩子一樣滿足,她勾住陸南西勁項,蹭了蹭他溫熱的臉,然后慢慢靠近他,鼻尖相近,親吻他唇角。
他輕蹲地,漆黑的眼眸里似浸著霧。
淚。
陸南西在哭嗎?他為什麼流淚。
這是溫窈心里一瞬間閃過的疑問。
她想更細致的去看他的眼,被陸南西手一用力帶起,他起身,猛地拉起她,她的后腦勺覆蓋住一雙手,而后她的下巴抬起。
被他反客為主的吻回去。
他火熱的舌抵著她口腔,兩相糾纏,深重呼吸的,喘息著纏綿。
她在他胸口,人在他懷中。
陸南西手往下,貼住她腰,摟緊她朝自己壓。
溫窈仰著脖子。
她心口空蕩中夾著甜蜜,心悸一陣陣。
冷與暖交織,她感覺自己站到了懸崖邊上,想毫不猶豫跳下去,死是一種解脫,可她的心上又有一種羈絆,讓她想活著。
明明被陸南西吻著,感覺到甜才是。
他是她最愛的人,她的春暖花開。
她就在他心口處,離他距離的很近。
可為什麼,她心臟酸脹又悶痛。
陸南西離開溫窈的唇,眼睛注視著溫窈,心跳很快,輕而重的呼吸著。
溫窈也是一樣,胸口起伏。
他看著她,喊她的名字。
“窈寶。”
溫窈心弦一顫,不知為什麼,想哭。
像丟失了再也尋不回的東西。
她墊腳,勾上陸南西的脖子,又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