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問客棧老板娘,她說沒見到啊。
人不是一直在屋里頭?
因為陸南西叮囑過,他有急事需要處理外出一趟,讓她幫忙看一下溫窈,有什麼事就立馬給他打電話。
老板娘就答應了。
她是知道的,這麼些天,能看出溫窈的怪異。
她今晚店里生意忙,突然有很多旅客來登記入住,她一時忙忘了也就沒時間過去看溫窈,不過,她讓大黃在門口守著了。
大黃就是那條愛追著雞滿地跑的狗。
老板娘看陸南西臉色不好,問:“她不在?”
陸南西薄唇緊抿,“屋里沒人。”
老板娘一聽心里就咯噔下,怕是要壞事了,畢竟她受人所托的,結果沒有看住人。
她忙說:“那趕緊去找。”
話落,她喊另一個助手,過來看下前臺。
溫窈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這小鎮上,門口沒有安裝監控,就算別處有,也不可能貿然跑別人地兒去要求看監控。
情急之下,陸南西打了報警電話。
陸南西說:“我老婆丟了,麻煩你們出警幫忙找一找。”
110接線人員:“有多長時間了?”
陸南西邊走邊接,四處看,還有河水里。
他生怕溫窈想不開會跳河輕生,有這個念頭,陸南西心狠狠滯了滯,心臟像被人狠狠揪住無法呼吸。很快,他又否定。
覺得自己胡思亂想了。
畢竟,溫隨還沒醒過來,溫窈不會放棄他的。
屋里還剩八串糖葫蘆,溫窈再也沒吃。
她是留給溫隨的。
她在等他醒來,因為紅紅圓圓的糖葫蘆是希望和祈禱,可以團圓的。
閉了閉眼,陸南西沉聲,“一個多小時。”
其實,大概兩個小時也有了。
陸南西氣自己,一拳頭砸在白墻上。
一層灰和碎屑直往地面掉。
110接線員那頭:“24小時之內孩子丟失可以立馬報警,你老婆可能去了哪兒。先生,24小時后再報警,你再找找吧。”
陸南西沒法,只能自己親自去找。
他不知道溫窈會去哪兒,目前只有兩個方向。
一條筆直的路,一個南,一個北。
老板娘去了北邊找找,陸南西去南邊找。
————
半路上,天又下雨了。
雨下的不大,淅淅瀝瀝的小雨,容易模糊視線看不清前方的路況。
陸南西喊著溫窈名字,到處看,到處找。
“窈窈!”
“溫窈!”
無人應答,聲音在空曠的水里風里傳遠消散。
陸南西因奔跑和呼喊胸口起伏,呼吸急促,一顆心提著呼吸上不來。
滯悶的疼。
溫窈不能出事,她一定不能出事!
如果溫窈有事,他就真活不下去了,他不介意再下地獄一次,變成真正的厲鬼惡魔,親手殺了陸家所有人和陸家背后的鷹境勢力。
他也不需要那些警察了。
那些警察真能保護好,做到萬無一失,就不會有婚禮上那天溫家四口人命。
撞溫家車的,何止是亡命徒。
陸南西讓時七打聽的消息,那男的是癮君子。
河水被雨水打的啪啪響,像閃亮的天上星,溫窈最愛看雨了,也最愛下雨了,喜歡每到夏天熱的時候,穿著涼拖在雨里淋腳丫。
那麼快樂的姑娘,沒有了。
那麼美好的姑娘,被摧毀。
想到往事,陸南西心臟難受極了,他抹了把臉又繼續找,見到沒關門的店家就問,后背前胸的衣服淋的濕透一大片。
狼狽的像個落湯雞。
最后,遇到賣雜貨的大媽。
她準備收攤,聽到有人找那個落水姑娘,看著陸南西,心道這個小伙子長得真不錯。
大媽問陸南西是那姑娘什麼人,怎麼才來找人啊,聽到陸南西說他是溫窈的丈夫后,就把事情經過跟陸南西說了一遍。
說完,怪陸南西:“你當丈夫的怎麼不看好自己妻子呢。”
陸南西抿著唇沒說話。
大媽最后嘆氣:“那姑娘挺叫人心疼的。”
她還記得,尤其溫窈被救上來,渾身發冷嘴唇發白整個人發抖,一聲不吭的樣子。
像一只瑟瑟發抖的小貓一樣。
柔弱可憐又無助。
大媽還以為,溫窈是腦子有問題。
畢竟,正常人不會是她那樣呆滯的反應。
陸南西聽了心臟驟縮的緊,他眼睛微紅。
大媽指了溫窈離開時去的方向,陸南西立馬就朝那方向奔過去。
————
剛跑兩步,兜里手機響了。
陸南西趕緊拿出看,不是溫窈,是江岸。
他沒有搭理,直接掛了。
江岸沒一會兒又打,陸南西仍舊不接,電話響了十幾秒后,最終失去耐心,江岸這頭掛斷。
他轉身,看著沙發上熟睡著的祝長安。
她身上蓋著他的西裝外套。
外套下,祝長安身體上沒有一件多余衣服。
江岸穿著白襯衣,領口松散著兩粒扣子,他衣服沒穿的多歸正,脖子處肩膀下面,再到后背延伸一點,有清晰抓痕。
祝長安就是個悶不吭聲的野貓。
她手指甲撓起人來,是真的疼。
江岸視線在祝長安臉上停留兩秒,他收回目光轉過頭,低頭給陸南西發了條短信。
【我是想讓溫家破產,不過我沒參與。
】
【我恨溫隨,但不至于要他命。同樣我也不相信陸晉凡會買兇殺人,畢竟那是人命。】
意思很明白,他江岸是很恨溫家。
可到底,他沒有耍手段對付溫家,做那些不擇手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