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40多秒,才到綠燈。
季藍媽打過來電話,周商看一眼,沒接。
掛了。
他心情煩躁幾分,緊接著手機又響了,以為又是季藍媽打來的,結果一看,不是,是自己媽打的。
周商接了:“媽,我快回去了。”
周媽媽說聲知道了,又叮囑不要開太快,還是要注意安全,說完,嘆口氣,也不知道周商的意思,試探說:“這婚還能結嗎?”
就不說季藍的事了,溫家突然出了事,恐怕今天的婚禮不可能再舉辦下去了。
周媽媽問的意思,這婚還能結嗎。
不是指今天,是指和溫棠,溫家。
周媽媽沒說的直接,說這婚事,取消吧。
周父說了句什麼,周媽媽這邊轉達,說:“兒子,這事誰也沒想到,我和你爸都不知道怎麼去跟溫棠說,想等著你回來。”
周媽媽說:“結婚的事,算了吧。”
周媽媽嘆氣,怪不得她早上起來右眼一直跳不停,原來不是好兆頭。
從周商離開去找季藍,把婚禮推遲一個小時的時候開始,這場婚事,就有了結局。
這溫家又出了事。
季藍又曾經流過周家骨血……
所以,周家決定,周商不可能再娶溫棠。
————
前面路疏通開,陸南西神色便有了認真。
溫棠右腳腳腕又隱隱約約的疼了,她身上穿的婚紗一層層,有些礙事,也不方便在車上把婚紗撩開,去看自己腳如何。
她沒聲張,覺得能忍。
就忍一忍吧。
她也以為陸南西帶她是去醫院,結果不是,他去的不是去醫院的路,而是路線朝外。
溫棠疑惑問:“你帶我去哪兒?”
陸南西說:“跟著我,不會賣了你的。”
溫棠發現陸南西變的有點油嘴滑舌了,不想跟陸南西說話了,她低著頭,絞著手指,心里很擔心,有顧慮。
則莫名生出一種……不安。
不知道什麼原因。
雖說是周商違背秩序,先對不起她的,可就這麼離開酒店,丟下那麼多賓客,還有家人,總不能把家里人的臉和面子踩地上。
溫棠找手機。
陸南西瞥一眼,嘴角似笑非笑說:“是想看周商趕沒趕回酒店,還是想看看他前女友又給你發了什麼刺激內容?”
他問:“不死心,還想回去結婚?”
溫棠一頓,被戳到難堪處,臉色微白。
沉默稍許,她搖頭。
回答:“不是。”她又不真的是個傻子。
人生的岔路口,她走錯了。她是個人,普通的人,也會犯錯,犯錯不就是成長的代價麼,那麼改錯就是成熟的過程。
知錯,而改不了錯,才最折磨人。
就像一根刺永遠扎在心里,一想就疼。
溫棠想通了,別跟自己過不去。
人生,也就短短幾十年,何必跟自己犟。
溫棠呼口氣,說:“我給爸媽打個電話。”
陸南西沒阻攔,她想做什麼就做吧。
溫棠手指按著側面開機鍵,許是用力不對,突然昨天剛做的新指甲崩斷了,溫棠手指頭震的一麻,她忽然氣不順。
人生氣了。
手機丟到一邊,還沒按開機。
溫棠發脾氣的一幕被陸南西看到,他見她咬著唇,氣不順,緊皺著眉生悶氣的樣子,像一只惱羞成怒的貓,下一刻就能咬自己。
他輕聲問:“指甲斷了?”
溫棠沒吭氣,陸南西說:“那麼用力干什麼。”
他說完又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婚紗,只覺得礙眼嫌棄的很,但有重要的事要辦,沒時間給她換衣服。
另外,他也有另外一種心思。
如果紀沐北知道,又該說陸南西心機。
溫棠沉默好會兒沒說話,人看窗外,腦子里是放空狀態,眼睛目無焦點。
突然,她眼睛里的光變清醒,雙手扒著窗戶。
她對陸南西說:“停車!”
喊得突然。
陸南西正看手腕時間,他奇怪,“怎麼了?”
順著溫棠的目光往外看一眼,他明白了,外面一只小貓好像是被一輛騎電動車的男人撞到,那個騎車的人頭也沒回。
小貓凄慘的“喵嗚喵嗚”叫。
雖沒被撞死,可被撞傷,在原地動不了。
停了車,溫棠才想起來自己不能動。
可讓她眼睜睜看著小貓可憐凄厲的叫,那叫喚的聲音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可憐一樣,在脆弱的哭,說好疼,好心人救救我。
溫棠就心軟了。
陸南西坐著沒動,“想下去?”
溫棠轉頭看他,“你抱我嗎?”
她眼睛一亮,可又沒有抱多大期待。
總之,陸南西肯定是不會碰那只貓的。
就算不帶走它,卻可以幫它挪個地,放在行人道路上,在放點水和吃的也行,總不能看到了不管不顧,等它死。
萬一,再被哪個不長眼的車軋死了呢。
溫棠什麼都不做,會心里難受。
陸南西看了她兩眼,不只是無奈的,還是自嘲的笑了笑,他單臂搭方向盤,“溫窈窈,我真的生氣了,也吃醋。”
溫棠:“……”她眨下眼睛。
生氣,吃醋,為什麼。
陸南西又看下時間,口氣有點酸澀,說:“你對一只路邊的流浪貓都這麼關心,我能不生氣吃醋?溫窈窈,你對我呢。”
他看著她,“你對我不好。”
他似乎委屈:“一點都不好,你對我冷淡。”
甚至,太冷漠,近乎殘忍了點兒。
陸南西挺傷心的。
不說還好,說了讓溫棠想起來一些近期和過去的傷心事,她原本不想提的,不想翻舊賬,可陸南西的話觸及到她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