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他說幾句軟話,她就心軟了。
盡管溫棠自己不承認。
她已經心軟了。
尤其陸南西那句——
“別放棄我,溫窈窈。”
“因為你,我想好好活著,感受這世界美好。”
……
岑詩可問,溫棠就避重就輕的回答,沒提腿被燙和被人狠踢后腰的事,怕岑詩可萬一激動說漏嘴,爸媽知道了會擔心。
既然陸南西說了他去處理。
她就信她,等著他。
看陸南西怎麼給她討公道,怎麼撫平她傷口。
反正,溫棠不能報警。
她也不敢,她怕陸晉佑真的說到做到。
一是她沒有證據,口說無憑,二是一旦她說出去,招惹到警察,陸晉佑警告過,他就不保證哪天會傷害她的家人。
溫棠當時罵陸晉佑是個瘋子!
陸晉佑卻笑,他說:“我不是瘋子,要說真正的瘋子,陸南西才是。溫小姐,你這麼的害怕我,怎麼不怕他?”
陸晉佑嘲弄:“陷入愛情的,都是傻子。”
傻子才愛上不折不扣的瘋子。
溫棠當然不怕陸南西。
他只是對她不愛,冷淡,卻從來沒有傷害過她的身體,沒有打過她,沒有虐待過她。
甚至,在縱欲過度時,她因他的索取疼了,陸南西還會半夜開車去買藥。
回來,他會體貼給她上藥。
而不是陸晉佑這樣,用滾開水燙她的腿。
他一旁冷眼觀看,像享受折磨一個人的過程。
他陸晉佑才是變態。
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溫棠忽然喃喃自語一句:“瘋子!太可怕了。”
岑詩可沒聽清,問:“棠棠你說什麼?”
溫棠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幸虧剛才岑詩可分神,沒有聽清溫棠說什麼。
少一個人知道,就會多一個人安全。
溫棠不想因為自己,牽連到家人。
陸南西去了延北,一座荒山,四處種滿了郁郁蔥蔥的樹木,這地方也是陸家祖上花大價錢買下來的,更是一個秘密的開發基地。
說是開發科研,可到底做什麼。
也沒人知道。
陸南西的車一路往山路上拐,東拐西拐,車越走越深。深入一條條迷惑的荒僻路,進了最深處其中一處別墅,陸南西停車。
他剛下來,時七從屋里出來。
“西哥。”時七喊一聲。
聽到車聲,他就知道應該陸南西來了。
時七跟陸南西匯報了一句,隨后想起來,把口袋里的手機掏出來,“溫棠的。”
陸南西接過。
手機關機,時七關的。
陸南西收好,問:“陸晉佑呢。”
時七回答:“人在里面,在閉目養神呢。”
陸南西把外套脫下來,扔到車上,走出一步又退回來,把他跟溫棠手機放車里。隨后進屋,解了領口兩粒扣子,又繼續解袖口。
時七看出來了,西哥這是要動手了。
走到門口,陸南西忽然吩咐:“去拿酒。”
時七懵了下,拿酒干什麼?
還沒明白過來,就聽到屋里頭陸晉佑的一聲冷笑聲——
“你依舊狠啊,陸、南、西。”
陸南西進屋,腳步不緊不慢。
陸晉佑坐在輪椅上,他目光盯著陸南西,眼里迸射著一股子冷意。
陸南西身上還是那件襯衫沒換,在他胸口處位置,衣料上似乎還有血跡。
褐色的小一塊兒。
只不過因為襯衫是深色的,不太看出來。
血應該就是溫棠的了。
陸晉佑活動一下僵麻了的手指,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抬頭,淡冷眼神望著陸南西,“心疼了,來興師問罪?”
陸南西沒說話,徑直走到陸晉佑旁邊。
他居高臨下看著輪椅上的人,眉眼不動。
忽地,陸南西眼底一凜,他抬起腿,踩在陸晉佑腳上,用了力道的來回碾。
他低沉聲,問:“有感覺嗎?”
陸晉佑不屑笑一聲,那自是沒感覺了。
他為什麼會沒感覺,還不是拜眼前這個心狠手毒的男人所賜。
陸晉佑嘴角笑意剛收,忽的變了臉,因為突來的劇痛臉色一瞬間轉蒼白,他整個肩膀都不受控制的顫抖。
原因,陸南西腳狠踩著陸晉佑膝蓋。
陸晉佑每到陰雨天或是深夜,壞死到一半的膝蓋疼痛難忍,疼到夜里睡不著覺,疼到忍無可忍時恨不得把膝蓋砸爛。
“老二,你……”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無法說出來話了,疼的。
陸晉佑額頭疼的出了汗,他眼角因疼痛和憤怒變紅,眼底情緒駭人。
陸南西面無表情看著,不說話。
他腿上又猛地往下壓,用狠了勁兒。
陸晉佑一時疼痛難忍,下意識就用手去阻止,被陸南西瞬間按住了手,放在輪椅扶手上。
陸南西頭動都不動一下,隨手抓了鑰匙串中的一個鑰匙,利落干脆的猛地戳扎下去。
鑰匙當不了利器,可在陸南西手里就不一樣。
不無意外,刺穿了虎口皮肉。
陸晉佑一雙眉緊皺,忍了忍,陰冷笑一聲:“學的不錯,你還是還回來了。”
剛才陸南西同樣的招數,陸晉佑在十一歲時的陸南西身上用過。
只不過,現在換成了陸南西。
陸南西冷眼看著,收起鑰匙。
稍后又收了腿。
他微微弓腰,身體前傾,平視對著陸晉佑一張因身體疼痛皺巴起的臉,樣子也不過如此。
陸南西又問第二遍,“有感覺嗎?”
陸晉佑身體是疼的,他嘴上笑著:“看到你的女人被折磨成那樣,老二,你有沒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