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棠說對了,陸晉佑是他大哥。
不過不是親兄弟,同父異母。
“怎麼,你認識我那位大哥?”陸南西問。
他唇間譏笑,也不知道譏諷的是不是溫棠。
再好的脾氣,也能炸。
驀地,溫棠臉冷下去。
她想扭頭走,可陸南西這個男人就有氣她不順的本事,三言兩語就讓她生氣。溫棠壓不下心里頭那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惱怒。
她懟一聲:“你少陰陽怪氣說話!”
陸南西望著溫棠生氣的臉,他突然想起以前她對他多數都乖巧柔順,撒嬌時的憨,不像她現在這樣,厲害的跟只小老虎一樣。
不對,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貓才是。
不過,再厲害,再兇悍——
在他面前,還是個紙糊的。
一捅就破。
陸南西目光注視溫棠,忽的笑了,心里無聲嘆息,斂了笑,冷淡嗓音說:“窈窈,我就陸南熾一個弟,沒有大哥。陸晉佑這個人危險,比我更可怕。”
頓了頓,“會怕嗎?”
會怕什麼?
溫棠心里想到了,嘴上就問出來:“怕什麼?”
她不明所以,聽不懂陸南西所指的意思。
陸晉佑那個人,她從來沒有見過,也就是今天第一次碰到。至于為什麼陸晉佑會給她一張名片,溫棠也不曉得。
何況,陸晉佑還是那樣。
一雙腿殘了。
陸南西也不多解釋,問:“他給你一張什麼樣的名片,帶了嗎?”
溫棠敷衍說:“就普通的,我沒事帶名片干什麼,扔了。”
其實沒扔。那張名片很好看,背面還有精致的山水畫,溫棠沒舍得扔。
但就不想跟陸南西說。
聽到名片扔了,陸南西覺得那就行。
陸南西心里松一口氣,還是叮囑了一句:“總之信我,窈窈,我不會害你。”
什麼害不害的,讓人莫名其妙的,都什麼年代了,哪來的那麼多陰謀詭計。
溫棠往后退一步,直著脖子說:“我叫溫棠,下次別再叫錯。”
“還有——”溫棠討厭這種不清不楚曖/昧不明的關系,她把話說清楚。
“陸南西,你當初為了林苭傷我,現在就更應該對她好,和我劃清距離。你這樣腳踏兩只船什麼都想要,就怕你什麼都得不到嗎?我不是貓,對偷的魚真的沒興趣。”
“還有,岑詩可是我二嫂,她是一個很好的舞者,你沒必要為了林苭故意去擠壓打壓她。你非要瑕疵必報,可我并沒有欠你什麼。”
溫棠一口氣把心里憋著的話說完。
她忍很久了,一個是不想提林苭這個人,二是岑詩可也不讓溫棠插手這事。
陸南西耐心的聽著溫棠說。
在提到岑詩可,他眸色微微的暗。
感覺到有腳步聲朝這邊走,越來越清晰,溫棠不想再單獨跟陸南西呆在一起,她別扭難受。
她走,陸南西沒阻攔。
只是溫棠手剛碰到門把手,聽到陸南西出聲——
“窈窈,你愛過你二哥嗎?溫揚。”
溫棠不由得一愣,她詫異回頭。
“什麼意思?”
陸南西目光落到溫棠的領口,她脖子戴的那塊平安石隱藏著衣領里,只露出線。
陸南西輕嗤一聲,淡聲說:“字面意思。妹妹跟哥哥那種關系,放不到臺面的。”
兄妹間放不到臺面的,除了違禁倫亂。
還能有什麼?
溫棠原地愣怔幾秒,張著嘴巴說不出話。
反應過來,明白陸南西什麼意思,她眼底慍怒轉深,既錯愕又吃驚。
溫棠肩膀輕微的抖,眼睛直直盯著陸南西。
她從未有過的怒,還有從腳底竄出來蔓延到四肢的冷,不可置信。
沉默片刻,溫棠忍不住,“瘋子!”
她氣的臉都白了,嘴上罵陸南西:“神經病!瘋子!陸南西,你簡直就是瘋子!”
陸南西懷疑什麼,他竟然……竟然懷疑她跟溫揚有什麼?!
溫棠氣的把門甩的咣當響,走了。
陸南西站著沒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門又被推開,是溫棠走而復返。她顧著腮幫子氣沖沖走到陸南西面前,抬腿對著他腿狠揣了幾腳,特別用勁,一點不帶心疼。
發泄的踢完,溫棠輕喘著氣:“王八蛋!”
罵完她就走了。
還沒回過神的陸南西:“……”
很久后,陸南西低頭看褲子鞋印,真不知說什麼好。不過,他不怎麼好的心情因為溫棠剛才那麼一鬧好了不少。
陸南西沒走,面對著窗打一通電話,“是我。”
那頭喊一聲:“二少。”
陸南西歪頭,手指磨砂著受傷的脖子,他只覺得還是不夠狠。不像以前的他,因為溫窈,他已經變得心軟了。
想到最近陸家發生的事,他眼沉下去,不會再心慈手軟,他聲線冷而薄。
“告訴陸家,我不聞不問不代表我就不在乎。現在起,我會清帳。”
很快,那頭換了人。
陸老爺子接的電話,聲音透著沉厲威嚴:“清賬,你打算怎麼對陸家出手?陸南西,你再厭惡不滿,也改變不了你姓陸,你就算哪天死了放光你身上的血,你也是陸家人!”
“簡直混賬!”
最后四個字,老爺子重重喝出。
陸南西倒沒料到陸老爺子能聽到,他不咸不淡低笑一聲,嘲諷譏笑的口氣明顯,絲毫沒把這些話當回事,態度散漫。
“你在我身邊安排的,真當我不知道?”
這份上,陸南西不介意戳穿。
陸老爺子安靜一秒,“我安排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