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籽籽沒出房門,坐在臥室飄窗上發呆。
她一坐就很久,沒從傷害里走出來。
溫棠做好了飯,喊了岑籽籽一聲,岑籽籽聽到了,她并不想說話,只是搖搖頭。
意思是,并不想吃。
溫棠也不去強迫,強迫只會讓人更難受。
她柔聲:“我留著,等你餓了叫我我再加熱。”
溫棠轉身走,岑籽籽忽然叫住了溫棠。
岑籽籽說:“我不應該有奢望,繼續留在他身邊的。他忘了我,記不得我,眼睛里也沒有過我。”
她的話有些難過傷感,快哭了。
岑籽籽沒哭,她不知是哭是笑,“棠棠。”
她說:“我會辭職,想回家了。”
岑籽籽不屬于南湘,不是這里的人,她是為了溫隨才來到這座城市,想要找他,想要離的他近一點。可溫隨,他有了未婚妻。
她不該有奢望。
雖然,溫隨說過會娶她,可他已經不記得她。
溫棠淚點低,她聽著岑籽籽沒有希冀低聲無望脆弱的話,她鼻子一酸,眼睛涌出濕意。上前抱住了岑籽籽,溫棠很想哭。
她說:“籽籽,別走,好不好。”
岑籽籽沒說話,她目光黯淡空洞。
到夜里,溫棠洗完澡,走到客廳,沙發上手機響了兩聲。溫棠過去看,是短信,沒有署名,但十一位手機數字很熟悉。
陸南西的。
陸南西第一條:【溫窈。】
第二條信息:【記得洗干凈,衣服還給我。】
溫窈盯著兩條短信,她看了很久選擇刪除。
陸南西有她的號碼,應該是前幾天在派出所警察給她打電話的時候,他知道的。
溫窈沒回陸南西信息。
岑籽籽雨夜遭遇傷害的事不知道從哪兒傳開,很快被很多人知道了。
溫隨另外兩個秘書團隊的人也開始說岑籽籽不好的話。
大致是岑籽籽太漂亮,長相就是原罪。
也有說岑籽籽對溫總心存異樣心思。
看著正派,其實是妖艷賤貨。
這天,溫棠去公司找溫隨時,恰巧在走廊就聽見了,她正要過去警告,聽到身后高跟鞋的清脆聲由遠及近。
接著是陳落落聲音:“棠棠!”
那兩個秘書一停不秒,心虛跑了。
溫棠回頭,看著陳落落,她目光平靜而疏離。
陳落落帶著微笑,熱情打招呼。
離的近,溫棠聞到陳落落身上清淡的香水味。
這種味道,讓陳落落更顯得成熟,精致。
相比,溫棠要顯小。
其實她只比陳落落小了一個月。
溫棠今天來,她衣著妝容都很簡單,整個人的氣質看著還像一個剛出校的大學生,只是眉眼間有了一些稍微的成熟。
陳落落挽著溫棠胳膊,朝溫隨辦公室走。
“來找你哥有事?”
“嗯。”溫棠沒掙脫,她說:“你也在啊。”
陳落落笑著:“我來約溫隨一起吃飯。”
兩人進了溫隨辦公室,陳落落吩咐溫隨秘書給溫棠倒水,她坐著沒走,溫棠也不好當著陳落落面說岑籽籽的事。
溫棠沒坐多久就想離開。
臨走,溫隨起來想送,被陳落落有問題纏住。
等溫隨抬頭時,溫棠已經走了。
溫棠去老城百年手工糕點店買了岑籽籽最愛吃的手工芝麻咸麻花,她回去的時候,岑籽籽不在家,岑籽籽的衣服和行李箱都不在了。
岑籽籽走了。
她沒打招呼,一聲不吭的消失了。
溫棠愣愣的站好久直到腿麻了她才神經有疼的知覺,她心口空空的,說不出的很難受,她慢慢的彎曲膝蓋,身體蹲下去。
她抱住手臂,臉上神色低落。
溫棠安靜無聲的把頭埋在膝蓋里。
細微處能看到,溫棠一側的肩膀微微的顫。
晚上,岑籽籽發了信息。
一個笑臉,一張車票。
接下來,溫棠投入到工作里,她很平靜的一天過一天,沒有去找岑籽籽,也不知道該去哪里找,甚至都不知道她的老家在哪兒。
因為岑籽籽,溫棠跟溫隨的關系有些變化。
溫隨幾次約溫棠,溫棠都拒絕了。
周六那天晚宴,溫棠也沒去。
陳落落也沒有再打電話催,正是溫棠沒有去,她才錯過了那天本該她應該知道的。
也錯過了,溫隨和岑籽籽的可能。
月底,是溫父生日。
前一天,溫棠早早收工回來,她把江岸送給她的一只加菲貓帶到父母家,正好那天周六,棉棉來了,他看著貓咪可喜歡。
溫棠在沙發補覺,棉棉自己逗貓。
貓玩膩了,棉棉嘴饞想吃辣條。
他沒喊醒溫棠,拿了鑰匙一個人溜出門。
在樓下,棉棉跟保安叔叔打聲招呼,走外面,他注意到一輛可酷的車,眼睛瞅車輪好幾眼。
然后,那輛車的駕駛位窗戶降下。
棉棉對這個帥叔叔有印象,他是姐姐朋友。
棉棉自來熟的跑過去:“奧特曼叔叔!”
他就記得陸南西給他送過一個可大的奧特曼。
陸南西手臂搭車窗上,身上穿偏深襯衫,他望著長高不少的小家伙,沒想到兩年多,小家伙還能一眼認出來他。
陸南西問:“干什麼去?”
棉棉猶豫下,四周看看,“去超市買辣條。”
他怕大姑姑姑父還有鄰居聽見了。
陸南西聽見辣條,不覺得一個六歲小孩吃這個有什麼問題。
他六歲的時候,地上垃圾,餿飯餿菜都吃過,比辣條會更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