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腦子里此刻什麼都不剩了。
岑籽籽眼角和聲音都近乎撕裂。
她小獸一般嘶啞的哭叫,很快消散在雨里。
不知多久,車門一下被撞開,岑籽籽披頭散發衣服凌亂的從車上后排座上跌滾下去,下一秒一個男人下車,邊罵邊踢。
他伸手扯住了岑籽籽頭發。
往后一拽,雨沖刷著岑籽籽的臉。
岑籽籽又被拽回車上,車門被男人關上。
車內玻璃撞擊聲,隱約的哭聲,被夜色和大雨隔離,仿佛一切什麼事都沒發生。
道路前面,可視距離不遠。
陸南西打開雨刷,一層雨下來被刷的干凈,很快又被下一輪沖模糊。
陸南西注意到前面一輛黑車停在路邊,不明顯又顯得莫名突兀,他目不斜視的開車經過。
經過那輛車時,他隱約聽到了呼救聲。
陸南西沒搭理。
他不是個路見不平,會熱情幫人的人。
只要跟他無關的事情,他并不關心。
走了一小段距離,陸南西車停下了。
他把車往后倒,然后停車,從后座拿了一把黑傘打開車門撐起來下車。
走到停著的黑車面前,陸南西抬腿門猛踢了一下車聲,車里面人頓時安靜。
陸南西彎腰,臉湊到窗玻璃上。
他什麼都看不見,但是他能聽的見。
陸南西拉車門,車門從里鎖死,他把傘收了,雨水瞬間淋濕他頭發和衣服,雨水順著陸南西臉滑倒下巴上,匯成一個個水珠滴落。
陸南西手握傘柄,找準姿勢,控制力道。
他手臂一用力,連續兩次。
車窗“嘩啦”的碎裂。
借助著微弱的車燈,陸南西看到了里面狀況。
一男一女。
女的梨花帶雨,狼狽悲傷。
男的一臉恐慌,褲子皮帶散著,拉鏈都沒來得及拉好。
陸南西沒猶豫,手伸進車里,打開車門。
男人怒罵:“你他娘的誰……”
陸南西一胳膊肘撞下去,男人疼的說不出話。
陸南西把人揪下車,他不客氣踢了人幾腳,然后單腳踩著男人膝蓋。他垂著頭望著,背對著車站著,他抬手解西裝扣子。
外套脫下,他扔進車里。
地上的男人想起來,陸南西腳底一用力。
男人痛苦的慘叫。
岑籽籽縮在后座上,顫抖的保住陸南西西裝外套,她臉頰通紅,嘴角邊溢著血。
接著,陸南西報了警。
他沒走,坐在車里等警察來。
沒多久,紅藍警燈閃爍,兩輛警車來了。
陸南西沒什麼表情的抬眼,他用毛巾擦頭發時才注意到白毛巾上有點血,手掌扎破了皮,估計剛才用力握傘柄時弄的。
警察把人帶到派出所。
陸南西也沒走成,他動了手,同樣也得去。
夜里十一點半,溫棠心里越來越擔憂,心里愈發不安,她望著窗外,聽著雨聲,腦子里不知不覺會胡思亂想一些不好的畫面。
她打給溫隨。
溫隨手機沒電,溫棠皺眉。
她披著外套下床,沖了一杯牛奶站在陽臺,陽臺窗戶沒關,雨水淋進來,把一盆茉莉花打的濕透,地板濺了不少泥土。
溫棠立馬把窗戶關了。
去清理拖鞋上的泥時,臥室手機響了,不知道是岑籽籽還是溫隨,溫棠趕緊去接電話,拖鞋也來不及用水沖,直接光腳跑了。
不是溫隨,也不是岑籽籽。
是一個市區座機號。
是一個市區座機號。
溫棠疑惑了下,這個點會有什麼人還會做些推銷電話的,沒多想,她順手接了。
“是溫棠嗎?”
一個嚴肅周正的男人聲音。
溫棠一愣:“我是。”
對方:“溫小姐你好,我這里是石項派出所,你朋友岑籽籽出了些事情,方便的話,能不能過來一趟?”
溫棠心口一緊,那份不好的預感變強了。
她緊張問:“警官先生,她出了什麼事?”
對方沉吟一秒:“方便的話,過來就知道了。”
溫棠立馬說:“好,我現在過去。”
溫棠換了衣服拿手機,車鑰匙和現金塞包里,拿了一把傘就匆匆出門了。
去到的時候,已經凌晨快一點半了。
溫棠車停到派出所門口,撐開傘就朝派出所大門進。走到大廳里,溫棠正好撞到已經做完筆錄可以走了的陸南西,兩人視線一撞。
溫棠愣住,陸南西也同樣。
溫棠目光不禁落到陸南西身上,他衣服好像有些濕,被雨淋過一樣,灰黑色襯衫皺皺巴巴穿在身上,西褲也是,褲腳還有些泥巴。
溫棠正想問,又看到岑籽籽。
岑籽籽被一個女警察扶著,女警安慰著什麼。
岑籽籽的臉,身上衣服,讓溫棠生生愣住。
岑籽籽的衣服又臟又亂,她身上披著一件男士西裝外套,一看,她就是被人……
岑籽籽抬頭,看到了溫棠。
岑籽籽一雙眼睛黯然而又透著沉重的傷悲。
溫棠一陣心里難受,她心猛地收縮起來。
安慰岑籽籽的女警察,頭轉向陸南西。
“這位先生,罰款交過了嗎?”
陸南西沒吭聲,他臉色淡漠,抬腿直接走了。
感覺到陸南西走來,快要擦肩而過時,溫棠心里升起的惱怒意全部爆發。
她氣不打一出來,在陸南西走近時,頭腦里的理智全無,只知道他是個禽獸。
他不是個人!
溫棠揚手打了陸南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