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西哥,你說是不是的?”
駕駛位上的陸南西手一頓,沒回答。
他握著方向盤,眸子沉沉。
腦中又是他牽溫窈,溫窈掙脫開他手,不跟他走的一幕。她向來乖而聽他話,從來沒有不愿意什麼。
但是剛剛,溫窈第一次抗拒了他。
陸南西從喊林苭上車后就沒怎麼說話,心情明顯看著就不太好,他笑的時候,就沒有多少平易近人感。
他不笑,眉眼更顯得涼薄冷漠。
林翡還在問:“南西哥,你怎麼不說話?”
旁邊副駕位的林苭看著陸南西。
她輕聲開口說:“南西,你的臉沒事吧?那個男的挺護那個女孩,是他的女朋友嗎?”
陸南西目視前方,并沒說話。
他側臉線條是真的好看,從記憶里的少年蛻變成一個成熟的男人,舉手投足間,哪怕一個眼神都有著吸引人,讓女人著迷的魔力。
時間真的會改變很多,包括一個人。
男人變得成熟,女人走向蒼桑。
青春張揚青澀,難能可貴的也就是這一點。
懵懂,年輕,青澀是真的。
動心,喜歡一個人,也是真的。
林苭以前不覺得陸南西有多好,她是好學生優等生尖子生,才女,學霸,長相清純漂亮,是高中時全學校學生眼中的女神。
陸南西麼,他是那種不好好學習玩世不恭的。
好學生繞著陸南西走。
也是老師眼中最恨鐵不成鋼的那一類型。
而現在,陸南西已經不再是十七八歲年少時期的陸南西,他是陸家二公子,是一個有身份地位又成熟沉穩很有魅力的男人。
現在的陸南西,林苭多看一眼就心會跳。
好半天,林苭沒見陸南西回答。
陸南西沒理林苭,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苭覺得尷尬,不再問,轉頭跟林翡聊天。
到醫院給手心做了清理,把兩姐妹送回去,臨下車時,林苭猶豫,邀請說:“要不要上去坐坐?我給你泡一杯茉莉花茶。”
“不用了。”陸南西沒興致。
林苭點點頭,微笑:“那你回去路上小心。”
陸南西點頭,把車開走。
林苭看了會兒車背影,等走遠,才轉身上樓。
林翡笑說:“姐,心里舍不得南西哥走吧。”
林苭嬌嗔瞪林翡一眼,“就你話多。”
兩姐妹嬉聲聊著,一手抱著貓和貓糧,一個提著兔子,走進樓洞。
————
突來的刺激,溫窈又看不見了。
江岸去了之前那家醫院,醫生檢查過,也查不出具體的新誘因,歸到還是沒有完全康復的原因上,視網膜沒完全好。
還需要繼續吃藥修養一陣。
送溫窈回去,車上江岸一直沉默,他沒說話。
溫窈安慰說:“江岸,你突然沉默是金,我好不習慣。給我唱首歌吧。”
江岸聽到唱歌,他條件反射性臉上緊繃。
他后悔的要死,沒事給溫窕聽什麼白月光朱砂痣的歌,還特意問那一句話,陸南西有沒有白月光,嘴賤的。
就那麼巧,前問,后就成真。
好的不靈壞的靈,就不該瞎說八道。
他就該抽,抬手打了一下自己嘴。
溫窈聽不到,也沒看見,她此刻的情緒比剛才已經穩定很多,沒哭,也沒有傾訴,更沒有提下午發生的事。
就把所有事自己消化,放在了心里。
“窈窈。”江岸喊一聲。
喊完,江岸明顯感覺到溫窈身體一僵。
他皺眉,又手往嘴拍下。
估計喊窈窈,讓溫窈想起來陸南西嘴里喊的另外一個名字。
“窈兒。”他改口。
江岸嘆口氣,聲音里有憐惜,說:“能讓你委屈的都是不值得你愛的,不要這麼傻乎乎的再委屈自己。陸南西,他并不愛你。”
江岸看著溫窈,從未有過的認真。
“跟他分手吧。”
江岸看著溫窈,從未有過的認真。
“跟他分手吧。”
聞言,溫窈閉著眼睛的長睫毛輕輕顫了顫。
江岸不想刺激溫窈,可他真的想一棒子打醒溫窈,讓她不要再執迷不悟。
再心懷期待下去。
是個明白人都看出,陸南西對溫窈不珍惜。
溫窈不是不明白,也不是她傻,她只是很難放下,不知道怎麼去放下。她表情茫然無措,就那麼安靜坐著,不動一下。
她也很久不說話。
江岸嘆口氣,無奈嘆息:“他真就那麼好?”
他真就不明白:“你就愛他愛到這種地步?明知道他對你并不多上心。”
“窈兒,長痛不如短痛,你不舍得放手只會讓自己更痛。就像一被滾燙熱水,你之所以握著不松,不是不痛,是還不夠痛。”
溫窈放膝蓋上的手指緊握。
車走到鬧市去,正峰晚上下班高峰,江岸車開得慢,沉吟半晌,繼續道:“你看這些人,白天匆匆上班,晚上匆匆下班,回家吃口熱飯,看看手機笑一笑睡一覺,一天就過去了。”
溫窈出聲:“然后呢。”
江岸望著趕著回家的人:“人就是這樣,不用大起大落,大傷大悲。普通的日子,平淡的生活,有煙火氣息就夠。”
他沉眉:“何必為一個男人黯然傷神。”
“他真就那麼好?”江岸又問一遍。
陸南西好不好,溫窈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是她情竇初開時遇到的人。
她很愛陸南西,眼里看不到別人。
溫窈好愛陸南西,就連養的小烏龜都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她愛陸南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