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個人握住了她手,觸感柔軟。
那雙手很溫暖,也很有安全感。
溫窈看不見,但聞得出那人身上的味道。
很熟悉的鼠尾草薄荷香,她最喜歡的味道。
她偏頭,輕輕扯唇一笑,喊:“哥。”
溫隨坐旁邊的凳子,剛才他過來聽到那兩個小護士議論,想必溫窈也聽見了。
他目光柔和的揉揉溫窈頭,說:“別去管別人說什麼。等你眼睛好了,哥帶你去云南,緬甸也可以,詩可也一起去。”
溫窈覺得是溫隨在自責,覺得要不是他給她打那個電話,她就不會分心出意外。
她說:“哥,不怪你,是我因為別的事分神走了神。”
她沒說是因為突然受到刺激,眼睛視線模糊。
溫隨陪了一會兒溫窈,后有事離開。
他從電梯出來,一路接電話走到醫院大廳,在拐角處撞到了一個人。
男人旁邊跟著一個穿白色裙子,長發,長相干凈的女人。
溫隨說了聲抱歉。
那人淡淡點頭,溫隨只一眼收回視線,繼續打電話抬腳離開。
陸南西視線從溫隨身上收回。
他小心的扶著林苭胳膊,走兩步,見林苭咬著唇不出聲,實在感覺到她逞強在忍痛,他沒說一個字的抱起了林苭。
林苭眼底錯愕驚訝,低軟聲:“我真的沒事。”
“南西,你放我下來吧。”
陸南西沒說話,抱著林苭上三樓。
林苭望著陸南西下巴,她小心翼翼的抓著他衣服角,低下頭時,嬌俏的臉蛋微微的紅。
陸南西沒說話,抱著林苭上三樓。
林苭望著陸南西下巴,她小心翼翼的抓著他衣服角,低下頭時,嬌俏的臉蛋微微的紅。
晚上溫媽媽來醫院,同來的還有小姨和小姨家的女兒寂安。寂安比溫窈小一歲,性格開朗特別活潑熱鬧那種,笑起來有兩個酒窩。
她把帶來的果籃和花束放柜子上。
“姐,我是寂安。”
寂安嗓子感冒有點啞:“你這樣太叫我心疼。”
可不是,一身傷,眼睛還纏著紗布。
怎麼看都怎麼病嬌惹人心生憐惜,溫窈本身生來長相美,不是光有外表的那種表皮美,還美在骨頭。
真正的美人在皮,也在骨。
溫窈就是這種美人。
不止江岸,寂安也覺得她有種江南女子美。
可溫窈不是南方姑娘。
溫窈被寂安自報家門的舉動逗笑:“我只是眼睛看不見,不會你聲音聽不出來。”
寂安就笑:“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啊。”
知道溫窈被大車撞,她都快嚇壞了。
要不是有事纏身來不了,她早就過來看溫窈。
年年出交通事故出事的人很多,沒想到有天會輪到身邊人頭上,寂安知道大姨家就溫窈一個女兒,當心肝寶貝的疼著寵著。
萬一真有什麼事,大姨姨父不得崩潰。
寂安很樂觀,嘴又甜,身上充滿積極感染力。
就說了會兒話,寂安就把溫窈惹笑了。
溫媽媽欣慰的看著兩個孩子,嘆口氣,留她們在病房說悄悄話,拉著寂安媽出去洗水果。
寂安媽洗著蘋果問:“窈窈眼睛沒事吧?”
溫媽媽:“暫時性失明,不知道哪天能好。”
“芳芳,一定很快就能好的,你就放寬心,別再偷偷哭,沒瞧著兩個眼睛都泛腫,窈窈要是知道你想她得多難受。”
溫媽媽叫徐芳,寂媽媽就徐菲。
溫媽媽用水洗洗臉:“別在窈窈面前說。”
寂媽媽:“我多那個嘴干什麼。”
話題從溫窈身上引到寂安身上,問到從談沒談戀愛到男朋友是誰上,寂媽媽說:“窈窈出了這麼大的事,她男朋友怎麼不來看她?”
溫媽媽:“沒人通知,窈窈醒了也沒提。”
女兒不提,當父母的自然也不多嘴。
如果好好的就好說,可窈窈眼睛……
寂媽媽明白,嘆口氣道:“真是一個比一個操心,寂安在外頭談了個男朋友,我問誰她隱瞞著死活不說,我生怕她被人騙。”
現在這年頭,男人騙婚騙年輕姑娘的很多。
已婚男人裝單身騙小姑娘也不是沒有。
女兒如花似玉又年輕,做父母的哪個不操心。
寂安和徐菲八點多走的,溫媽媽從包里找出溫窈的手機開機,遞給女兒。她開機時沒有看到未接來電和短信。
不過,手機反應了會兒,到時有幾個。
都是江岸的。
溫窈看不見,讓溫媽媽幫她撥一個號。
她沒有讓溫媽媽直接從通訊錄找,而是說了一串電話號碼,電話撥通出去后,溫媽媽尊重女兒隱私,自動回避。
屋里安靜的只有溫窈的呼吸,和窗外的輕風。
一只渾身通白的貓跳到窗口,“喵”一聲。
貓停留兩秒,又跳走。
然后安靜下去,再無其他聲音。
手機貼在耳邊,溫窈聽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忐忑不安的緊張。再多的安慰也無濟于事,她是害怕的,心上還有那麼多委屈和酸澀。
她忘不了那兩個小時。
不知道那個時間里,發生了什麼。
空白而未知,是一根刺,扎在溫窈心里。
氣,也怨。
可溫窈控制不住自己想他,想聽他聲音。
溫窈是個聲控。
溫隨就是個聲音有魅力的男人。
而陸南西更甚,說話嗓音比溫隨更好聽。
陸南西的聲音是她聽過的最勾人最讓人怦然心動的聲音,低沉磁性,沉穩中帶著淡淡散漫的慵懶,尤其低笑時說話,聽的心口砰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