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其實也真沒想讓溫窈開車過去接他,他就想打個電話發發牢騷,不然干等著家里司機接聽沒趣。
江岸故作驚訝:“因為下大雨?”
“不是。”溫窈跟江岸的關系,不說下大雨,就算下冰雹,只要她閑著,就會去接他。
電梯到了,溫窈走出去:“我去接陸南西。”
這區別待遇,江岸心里不爽了。
他憤憤不平啰嗦幾句:“我說溫窈,你也太見色忘義了。你跟陸南西也就認識五年吧,咱兩什麼關系,幾十年就差沒一起穿開襠褲,你眼里只有陸南西是吧?”
江岸也就說說,貧嘴慣了。
溫窈撐著傘,走進雨幕中,細碎串珠涼鞋很快被雨打濕,盈白的腳趾頭都是水。
溫窈喜歡在雨中撐傘。
披著長發,穿著裙子,光著腳丫淋雨。
江岸以前說,溫窈,你就是江南女子。
溫窈也覺得是。
可她不是,正兒八經北京人。
至于為什麼多年生活在南湘,因為溫父工作調動的關系,后來一直沒離開過南湘這座城市。
溫窈上了出租車,跟司機報地址。
江岸的電話還沒掛,他實在無聊,又找不到人聊天,就拉著溫窈絮絮叨叨說不停。
溫窈聽著,到最后,她問一句:“聽我媽說阿姨給你相親了,去沒去?那個對象怎麼樣,是不是皮膚白白,眼睛大大的,說話起來溫柔的能滴水?”
江岸吊兒郎當:“臉挺好,睡了一夜就那樣。”
溫窈驚的說不出話。
這人,沒個正形。
江岸笑道,換一個舒服的坐姿,繼續天南地北沒邊際的瞎說八道:“皮膚是白,不過看上去病態營養不良,腰是細,媽的渾身沒肉,給我鉻的胸口疼。
聽哥一句啊小窈,多吃飯準沒錯!”
江岸來一句:“陸南西最有體驗感,沒有實踐沒有發言權。我估計他心里這麼想。”
溫窈沒搭理他。
不用問的,也知道江岸肯定沒去相親。
他說對女人沒感覺,對男人倒是來電。
當初江岸第一次見到陸南西,吹完口哨就往陸南西身上蹭,結果陸南西面上帶笑,目光陰沉的一個過肩摔,沒把江岸的腰摔斷。
江岸見陸南西就想打架。
后來,又被陸南西治一次。
那之后,江岸對陸南西退避三舍。
見陸南西跟見鬼一樣,不過,私底下偏偏愛跟溫窈爭風吃醋。
他跟陸南西爭溫窈,陸南西根本就懶得搭理。
又聊幾句,溫窈結束通話。
她低頭,長發傾斜到肩膀,一張小臉素靜盈白的印在手機屏幕上,她給陸南西發短信。
【一會兒就到。】
陸南西沒有回復。也許沒看到。
溫窈看著手腕,活動了下,抬頭望著窗外。
大雨滂沱,模糊了外界視線。
到酒吧,溫窈收了傘,交給服務員,她徑直穿過熱鬧的人群,去了陸南西所在位置的卡座,不小心碰到一個人,她不好意思說抱歉。
找到陸南西,她驀地一怔。
陸南西身邊有個美女,正對著陸南西說話。
那女孩模樣清秀干凈,長一張初戀臉。
陸南西目光停留在那女孩臉上。
或許說話太投入,陸南西沒注意到溫窈。
倒是一旁的紀沐北踢了陸南西一腳。
陸南西這才抬頭,看到溫窈。
溫窈呼口氣,手指攥緊,又松開。
既沒發火也沒生氣,她臉色很平靜的朝陸南西走過去。雨大,來時路上淋了雨,長裙裙擺有些濕,頭發也有些凌亂毛糙的搭在肩膀后背。
有種美人的殘弱美感。
“九哥。”溫窈輕輕柔柔喊一聲。
陸南西淡定的坐在沙發,絲毫沒有被女朋友抓住和別的女人侃侃而談親密無間的那份心虛和緊張感,他表情平靜放松。
“過來。”
陸南西拍拍他身旁沙發位置,意思讓溫窈過去坐。溫窈站著沒動,她不去。
她目光落在陸南西旁邊的美女身上。
同樣,那個美女也在好奇打量著溫窈。女人見女人,無非在心底里暗自較量的就是身材容貌臉蛋和氣質。
女人從她的臉,落到溫窈的胸。
再到溫窈的腰,腿。
心里揣測,溫窈跟身旁男人之間的關系。
溫窈注意到,那個女的快貼到陸南西懷里。
而陸南西呢,他是半點避嫌意識都沒有。
溫窈心里氣憤又想笑,她真要聽話去坐,一左一右身旁兩個女人,陸南西還真是快活。她轉身,去紀沐北那兒坐下。
溫窈直視陸南西:“太擠,我坐紀大哥這邊。”
陸南西眉毛一挑,飽含深意的看著溫窈,緩緩說道:“紀沐北現在正處在風口浪尖上,你還是別讓他再多幾條解釋不清的新聞。”
說著,讓身旁女人離開。
他跟那女人說:“知道那誰?我女朋友。”
女人看了一眼溫窈,心有不甘的離開。
紀沐北身體坐直,給溫窈倒了一杯不加冰的檸檬水后,頭也不抬說:“沒那麼嚴重。”
這是不給面拆陸南西的臺了。
陸南西唇角似笑非笑,他手指在膝蓋上輕敲兩下,直視著溫窈的臉蛋,目光移到她綁著白紗帶的細白手腕上,稍稍一怔。
他也沒多在意,又落到溫窈臉上。
陸南西再次出聲:“溫窈,過來我這兒。”
溫窈沒立即應,捧著杯子喝了小半杯清甜解渴的檸檬水,才起身朝陸南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