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問,“這聚會胡靜怎麼也在?誰請她來的?”
陳旸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我,“我記得之前在片場的時候胡靜就跟你打過招呼,聽過她才回國不久,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我忍了又忍,才忍住沒說出她是陸叢前妻的身份。
見我不回答,陳旸可能覺得我有難言之隱,一步跨到我身前,俯下身子,“沈慢,要不是我去過你家,我都會忍不住懷疑你的身份了。你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我干笑,“有麼?我怎麼不覺得。”
陳旸看見的,也許是那些緊緊包裹著我的秘密,只是這些秘密連我都不知道答案。我總是一個不小心就會闖入其中的一件,緊接著又闖入第二件,第三件……就像一道繁復的填字游戲,迄今為止我只解出一半,還有另一半仍然困擾著我。
恍然覺得黑暗里隱藏著太多的秘密,我一時間也不愿意再呆在這個表面光鮮實則腐爛的地方。陳旸執意要送我回家,我拗不過他,只好應允。
到了小區門口的時候,剛好碰到出來巡視的保安大叔,見到我之后急急沖我喊道,“小姑娘,等會兒等會兒。”
他進到保安室里又出來,手里拿著一張紙片遞給我,“你走了之后啊,我越想越不對勁兒,就又去看了眼那蛇,沒想到找到了這個。”
我本來想接過來,可一想到它曾經跟蛇親密接觸過我就打怵,擺擺手說:“要不您幫我念一下,上面寫的是什麼。”
保安借住頭頂的燈光費力的念出幾個字,“離陳……陳什麼遠一點兒。誒這是什麼字兒啊。”
我愣了愣,在一瞬間明白過來。于是忍不住去看陳旸,見他也是微微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出意外的話,那名字應該就是陳旸了。也就是說,這是陳旸狂熱的女粉絲寄給我的?
可我才搬了家,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人這麼快就知道我的住址的。想到這里我就一陣惡寒,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見到陳旸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垃圾桶前,似乎在里面翻找著什麼。
我估計陳旸是想再尋找些蛛絲馬跡,我也不敢過去,就隔著老遠沖他喊,“找著什麼了?”
陳旸舉著手機當手電筒,翻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身子頹然搖頭,“什麼都沒有。”
臨走的時候,保安還特意囑咐陳旸,“多漂亮的女朋友啊,可不能讓她再遭這個罪了。”
我就微微有點兒尷尬,陳旸竟然面不改色的點頭,“我知道了。”
進屋我還有點兒不好意思,因為家小,我的東西又多,就顯得比較凌亂,衣服什麼的也沒收拾。陳旸倒是沒覺得不好意思,四下打量一陣兒問我,“你怎麼又搬這兒來了?”
“什麼意思?”
說這話的時候,他把家里所有的窗戶前前后后的都檢查了一遍,又把窗簾拉好,才坐到沙發上問我,“你不是和陸叢住一起麼?”
“他最近比較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索性轉移話題,“陳旸,你的粉絲都什麼素質,太激進了吧。你以后萬一要是真找了女朋友,還不得被人潑硫酸?”
陳旸也就真好脾氣的沒有繼續追問,反而是看著我的表情就很愧疚,其中似乎還夾雜了幾分心疼,“對不起,我也沒想到竟然是因為我……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出個結果。
倒是你,一個女孩兒自己要多留個心眼兒。還好這次只是有驚無險,但下回呢,下下回呢?你有沒有想過真的出事兒了怎麼辦?”
我被他這兩個強硬的反問噎的說不出話來。
其實有的時候真的很感謝陳旸,能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給我依靠,畢竟不是每個人都經歷過這種事情,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我此時此刻的心情。唯一一樁比較難過的事情,就是這個依靠不是陸叢會讓我覺得有點兒心酸。
后面的話他沒有說完,可能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其實我也就只是隨口調侃兩句,這事兒說白了也不怪他。也許是公司拿我們兩個人炒得太過頭了,也或許是別的什麼,總之怪不到他的頭上。
正說著,我手機響了。我拿起來一看,是陸叢。
看到他打來電話我多多少少就有點兒別扭的意思,不過陳旸也就是送我回個家,要真的遮遮掩掩跟他保持距離反而顯得自己心虛。
于是我就大大方方接起來,同時想到收到快遞的時候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無果,還是忍不住抱怨一句,“給你打電話怎麼關機了?”
電話那邊兒頓了頓,依稀是疲憊的語氣,“在開會。是出什麼事兒了?”
說話的間隙就見陳旸已經走到門口,沖我比了個夸張的口型,“我先走了啊。”
我點點頭,對他露出個歉意的微笑。
門被輕輕關上,我就窩在沙發里一心一意的跟陸叢打電話。聽到他在忙我就不忍心在再說什麼,笑一下,“沒什麼,就是想你了。”
聽筒里傳來他沉沉的笑聲,“等忙過這一陣兒,你也拍完戲了,我帶你出去散散心。”